她想起了,最初來到這個世界做任務時,砍掉的那個,把她的屍體肢解掉的鬼,因為對方先把她吓死了後,又肢解了她,所以她當時砍下了那惡鬼的頭,她沒有做錯,那常雨又做錯了什麼呢?她傷害過誰嗎?她不知道,但假如常雨沒做錯過壞事呢?她為什麼要遭受這些?她陷入了深深的無力中和信念的自我崩塌,這世間是按照什麼法則去運轉的呢?她為什麼是人呢?為什麼這世界的法則隻分因果不分對錯呢?想到這她又覺得人類的誕生,或許就是這般、隻分因果不分對錯。
“不分對錯隻分因果....哈哈哈哈.....”她覺得很可笑、真的很可笑,她秃廢的坐在那、突然常雨和她緊握的雙手松開了、常雨的手掌慢慢滑落、她擡頭一看眼前的場景變了、變成了廢棄樓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裡、四周圍濕氣靠攏着她、她擡頭看就能看見那個廢棄的高樓,巍巍而立的就在不遠處的地方。她臉上還滿是幹涸的淚痕,還有一顆剛掉落的挂在臉上,她呆滞的看着那廢棄的高樓、就坐在地上沒有站起身。
“小姐姐?你怎麼了?我媽媽說快入冬了、地上冷、你就坐在那不難受嗎?怎麼哭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詢問着走了過來、繞過她站在她面前、她看見了是一個很高的男孩。
“你怎麼哭了?快站起來吧!這時候地上很冷的...”他說着就要把翼鲸落扶起身來,翼鲸落被他摻扶着站了起來,她看了看對方一眼、大概有一米七多、她伸手抓着對方的手臂啞聲問:“你有手機嗎?幫我報個警....好不好...”說着的聲音帶着點梗咽。
那男孩皺着眉看了她一眼擔憂道:“我沒有手機...但我有媽媽給我買的電話手表~也可以報警,但是...為什麼要報警啊?怎麼了?是有人欺負你了?”男孩睜開她的手退後了幾步看了看她身上、确實髒兮兮的有點亂、真是被人欺負了!!
她紅着眼眶伸出顫抖着的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座廢棄的高樓聲音沙啞的看着那“你看那座廢棄樓..那二樓裡死了個人...”死了個沒到花期就凋落的花朵,一個眉眼溫和、特别溫柔的常雨....
“什麼!!死人了、姐姐别急、我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見他要去、翼鲸落趕緊拉住他說:“别去..她死的很慘...你趕緊報警吧...”小男孩帶着懷疑的目光看着翼鲸落,又見她那麼傷心、皺着眉問:“大姐姐怎麼知道那裡死了人?”
“我沒錢了、流浪到這裡的..昨晚就在那廢棄樓裡睡覺,直到剛剛醒來就看見了屍體、我害怕..我就跑出來了..你趕緊報警吧!”她淡淡的說着、眼淚卻根本止不住的流、小男孩點了點頭,先是用手表打了電話報了警、翼鲸落見她報了警就準備離開、卻被對方一把拉住了、一臉嚴肅的看着她:“姐姐你不能走、和我去廢棄樓那等警察、不然我說不清楚,我本來是被我媽媽叫出來買醬油的、我還得給我媽媽打個電話。”
“小朋友、你家離這裡遠嗎?不遠就跑回去吧!我先去廢棄樓下等你、我保證不走!”她舉起手發誓的模樣、一臉疲憊的看着那男孩。在對方說他媽媽給他買了手表她就知道這小男孩絕對不超過十六歲,才會需要小天才電話手表、預防失蹤父母擔心。
“真的?”小男孩不疑有他的深深看了翼鲸落一眼,見翼鲸落滿眼的真誠,才放下心:“那好、我先回家一趟、你記得去那等我啊!”翼鲸落揮了揮手叫他快去,等對方奔跑着離開後,她歎了口氣,這小朋友終究是沒見過人間險惡,太天真了、嘴上的承諾、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就敢輕易的相信她一個陌生人、真是...
她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滿是烏雲像是要下雨了、現在去哪呢?沒錢..不知道回去的路、不知道地名、她想起那大叔給的衣袖裡放着的狐狸别針,她先是離開了那個小巷口、一邊走一邊看、終于走到了一個隐秘的垃圾站,趁人不注意,躲到了垃圾回收站的房屋後頭蹲着、雖然味道難聞,但如果警察來了,她還沒離開這個城鎮被抓到就解釋不清了,隻能先躲起來。
找了個位置一屁股坐在地上,從袖口拿出狐狸别針、伸手摸了摸,她想起忘了問這個怎麼用了、還想起之前大叔說的:“隻是跟着就行,不用做什麼其它的。”這句話的意思..難道那個大叔一開始就知道常雨會死?那為什麼要她跟着來、救不了就這麼看着!!玩她嗎!!
但現在顯然不是生氣的時候,她控制住想把别針扔地上的心情、終于發現這别針的狐狸眼,是可以往裡摁進去的,她用力的把狐狸眼摁進狐狸眼眶裡、手裡的别針發出亮光、亮光淡了之後别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青色的狐狸,從她的手裡跳到了地上,轉過臉看了她一眼然後跑掉了,她靜靜的看着那隻狐狸離開了、沒有追上去、她實在是累了、好累好累。
冷風吹過,她坐在那雙手抱膝把頭埋進雙膝裡,一靜下來就難受、腦海裡總是會閃過,常雨的屍體安安靜靜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好難受啊..
“哥哥..我想回家了..哥哥..我想回家了...我想回家了...”為什麼這一切還不結束呢?好難受啊...她眼眶通紅,她又有點累了、精神好疲憊,她不想清醒了...
突然有一雙手在撫摸她的頭、她把臉擡了起來看見的是常雨的靈魂、那個比她當初見到的常雨更年輕了些,她伸手去抓常雨的手卻穿了過去,她碰不到常雨、她一臉遺憾的看着常雨,沒有一次那麼想念子車貓給的粉末、要是她現在有就好了,她紅着眼眶喊了一聲:“常雨?你怎麼變樣了?”
“我怕我那個樣子..會吓到你..”常雨淡淡的說道,其實她還很痛、隻是沒告訴翼鲸落,她在一旁飄來飄去的看着翼鲸落,一臉的憂愁欲言又止的,最後還是開口道:“你能去我家嗎?我家裡養了很多的貓貓...我擔心我死了之後我媽媽會不能接受,家裡的貓貓沒人看會餓死的。”她的屍體很快就會被發現,等翼鲸落趕過去、媽媽或許已經在這了,肯定沒那麼早回去,就不會撞上。
“貓貓嗎?...好..我會安頓好那些貓的..”眼巴巴的看着常雨卻碰不到對方、她答應了之後常雨就笑了,告訴了她具體的地址、然後靈魂就漸漸的消失了,最後還說了一聲:“謝謝你..鲸落..不要自責,不怪你...”常雨消失了好一會,翼鲸落都反應不過來、直到眼角劃過一滴淚她才堪堪回神,低下頭心裡一頓糟亂,心髒就跟擰麻花一般捋不直的擰巴!
“哒哒哒~”有人往這邊走來了,腳步聲很輕,翼鲸落聽見了但她選擇不理會,就在那頹廢的縮着,被人發現了在說,她懶得動了。
“不回去嗎?”清冷的聲音響起、讓翼鲸洛精神緊繃的一根玄斷了,她啞着聲問:“好玩嗎?”
“什麼?”亓官霧笙挑了挑眉走到她面前輕聲道。翼鲸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擡起眼簾去看亓官霧笙:“耍我、好玩嗎?”
“不要這樣看我,我沒有耍你!”亓官霧笙皺着眉看她,又道:“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沒有耍我?沒有耍我拿我當試驗品,沒有耍我,卻要讓大叔說出這些話,讓我順勢應下跟來?你覺得我猜不出來?”
她一直在想,為什麼大叔要人來跟着,人的生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亓官霧苼和大叔肯定都知道常雨根本救不下來,卻讓她跟着,這樣毫無道理,但大叔絕對不會讓她這個任務者做無謂的事,那肯定就是有人叫他這麼做的。
能讓他這麼做的,除了主審官和系統,她想不到有第二個,但她本來就是在做任務,系統這樣安排毫無意義,那就隻有這個主審官了,但主審官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一直都想不通,直到現在對方過來接她,她終于想明白了,她身上的縫合傷口對方去除不了,那她就是個可實驗的絕佳對象,所以就這麼耍着她玩!!
“所以呢?是我又怎樣?你想救她?”亓官霧笙輕笑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着翼鲸落:“你别忘了、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每條生命的誕生和死去都是天道安排的,誰都無法篡改,她的死是必然的,而你隻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借宿者,你覺得你為什麼會變得透明?他們都看不見你?你覺得天道讓你這個外來者,改變棋局一個落定點的錯數,會讓你動本該從棋盤上消失的萬千棋子中的一個因果棋嗎?”所有人類的本身,在大千氣運中本來就是一大盤棋,棋子都下得差不多了,又豈是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