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竟還點了點頭,對她很滿意似的。
蕭秀林驚惱道:“章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章姨娘對鳳翾說:“這是我侄子章商皓,生的是一表人才,書也讀得不錯,身子也健康……”
蕭秀林眉頭直抽。
她還不知道章姨娘這個侄子?五官俱全就是一表人才了,識得幾個字就是會讀書了,愛打下人就是身子健康。
章商皓受章姨娘這番誇獎還很坦然,朝鳳翾深揖一禮,笑道:“小生拜見謝姑娘。”
鳳翾騰地站了起來,冷着臉朝外走去。
章姨娘還叫:“哎?這是哪去?”
鳳翾快步下樓,章商皓也追着鳳翾出來了。
“謝小姐,你還沒同我說話呢。我可特地為你做了首詩,你就不想聽聽?”
鳳翾心中氣惱。
章姨娘想必是知道阿娘為她另尋夫婿,所以動了心思,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一樓大堂中的桌子上也有人坐着,見鳳翾被一個年輕男子糾纏着走下來,紛紛投來視線。
鳳翾腳步一頓。
其中一人,正是孫世則。
他同幾個好友坐在一起,臉上本挂着溫潤和善的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
見到鳳翾時,他驟然羞澀,想要移開目光時,卻見如蒼蠅般繞在她身邊的章商皓。
孫世則臉色一變,站起了身。
鳳翾看了孫世則一眼,就直接朝外面走去。
看章商皓仍要跟着鳳翾,孫世則鼓起勇氣,擋在他面前。
章商皓眼睛一瞪,兇蠻的地痞氣質掩也掩不住:“幹嘛?找打是不是?”
孫世則頓時顯得氣弱:“大庭廣衆之下,你對一位閨閣小姐糾纏不清,此舉不妥。”
“管你屁事。怎麼,想在爺這耍英雄救美的派頭?也不看你這身闆配不配!”
鳳翾回頭,見孫世則被章商皓提起了衣領,他一個文弱書生,縱能寫錦繡文章,面對這等無賴卻不知如何反駁。
見他吭哧半天也吐不出罵章商皓的話,鳳翾不禁有些失望。
孫世則的朋友都圍上來勸和,章商皓揪着孫世則不放。
一時間,倒讓鳳翾脫了身。
她悶悶地回了家。楊祐見她不高興的樣子,問道:“誰惹我們阿翾了?阿娘幫你出氣。”
鳳翾偎進楊祐懷中,說:“阿娘,我能不嫁人嗎?”
楊祐摸摸她的頭:“小丫頭又犯傻,阿娘也舍不得你,可不管男人女人,年紀到了,都要成家立業,生兒育女,這就是世間的道理。”
鳳翾委委屈屈地嘟起嘴:“可是我覺得,世間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楊祐:……
沒料到女兒年紀輕輕,就已悟得了這條真理。
她又不能直接贊同,絞盡腦汁,說:“阿娘為你把關,總能篩出幾條漏網之魚。”
鳳翾幽幽地歎了口氣。
————
同時間的雲府,也有一場母子交心的戲碼。
嚴氏緊緊抓着雲懷錦的手,淚眼潸然,口中隻念叨着:“真兒,我的真兒。”
雲懷錦含着笑,說:“母親莫哭了,我真的還活着。”
“上蒼庇佑,上蒼庇佑。”
嚴氏将雲懷錦摟住,不肯放手。
雲懷錦下巴搭在母親肩上,目光漸漸泛冷。
他與哥哥縱然相像,但身為母親,平時是能分辨出他倆的。
懷錦自小就有意識地模仿哥哥,這次他假裝哥哥回家,确信家中老人都不會發現區别。
可是母親,懷胎十月生下他倆,怎能分不清。“哥哥”死而複生,她這般輕易地就信了。
究竟是他裝得太像,還是母親太想哥哥回來了?
就這麼偏愛他嗎。
即使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可他仍一次次地感到心寒。
雲懷錦收起情緒,拿出手帕,溫和地為嚴氏拭淚:“母親,我不在的時候,家中一切還好吧?”
嚴氏勉強收起淚,滿目慈愛地看着雲懷錦不舍得移開目光:“我兒回來了,就一切都好。”
“那就好,”懷錦笑了笑,“以後我就呆在母親身邊,再也不讓母親擔心了。”
“好好……”
嚴氏内心一片柔軟。
但是感動過後,她卻想起楊祐開始為謝鳳翾的婚事另尋他人的消息。
當時嚴氏陷在喪子之痛中,沒心力計較這事。現在真兒回來了,以後會安安穩穩在她膝下過日子,可他定好的未婚妻卻跑了。
她要怎麼跟真兒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