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湮接過那瓶子,拿過來看了幾眼。血液在瓶壁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最後在瓶底沉了淺淺的一層。
拿在手上,還留有一絲溫熱的感覺。
突然間他眼前閃過了一片血紅,鼻尖漾起了血腥的味道。
脖子後面又有電流走過。
這女人一定有問題。
陸湮立馬捏住了蘇霧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前。
“疼——”蘇霧用力地掙脫着,“你幹什麼?”
“這瓶子裡是什麼?”
“這是我的血,你剛剛不是也看到了嗎?”
“你的血——”陸湮拉長了聲音,“能幹什麼?”
“能抑制情緒,對你來說就是個沒用的東西。”蘇霧說,“可以放開我嗎,不要動不動就和我拉拉扯扯。”
她的手腕已經被捏的有點發紅,樹上還有個莊譽,蘇霧不想再和陸湮廢話了。心底已經打定主意,待會自己上樹把莊譽救下來。
蘇霧說完後久久沒有人回應,這才發現陸湮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圓環看。
這金屬圓環印象中是媽媽小時候戴在她手上的,好像會随着自己的身體增長一般,永遠都是剛剛好的樣子。
每當她在思考或者有棘手事情的時,總會用手無意識地抓着圓環,導緻上面現在全是一些痕迹。
陸湮看這圓環幹什麼?
她剛準備出聲去問陸湮還要看多久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掌心亮了一下,一個藍色的蝴蝶一閃而過,掌心再次傳來了一陣刺痛。
蘇霧吓了一跳,剛準備仔細看的時候,蝴蝶印記就已經消失了。
她對蝴蝶一點都不陌生。蝴蝶是愛意的實體,白色蝴蝶是沒有攻擊性的,一旦蝴蝶成為藍色,就代表着愛意濃度過高,已經到了不可控的範圍,藍色蝴蝶就具備一定的攻擊性,顔色越高,攻擊力越強。
為什麼自己手心裡會出現藍色蝴蝶?和這次的蝴蝶傷人事件有沒有什麼關聯?
蘇霧腦海裡閃過了很多個念頭,卻全都葬在了莊譽一聲哀嚎中:
“霧姐,救救我吧,我實在堅持不住了。”
蘇霧和陸湮同時擡頭望去,隻見莊譽所在的那個枝桠下彎得更厲害了,眼看着就要斷了。
“放手。”蘇霧聲音嚴肅,“我自己去救他下來。”
陸湮剛剛也看到了那蝴蝶印記,雖然他腦袋裡沒有針對于這蝴蝶的完整記憶,但是他敢笃定,這個蝴蝶自己肯定見過。
蘇霧到底是什麼來曆?他有些好奇。
放開了蘇霧的手,他将小瓶子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裡,雙手抱着樹幹,兩三下就到了樹頂。
“先把瓶子給他。”
蘇霧在下面喊着。
莊譽顫巍巍地接過陸湮遞過來的瓶子,緊張地吞了幾下口水,從自己的背包裡摸出了一個灰色水瓶,把裡面藍色的液體倒進了玻璃瓶中。
當藍色液體和蘇霧的血充分混合後,莊譽一仰頭,咕嘟兩口,全喝了下去。
過了幾秒鐘後,蘇霧打開了情緒檢測儀,果然已經降到30以下了。
蘇霧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實體化。
“陸先生,”蘇霧沖着樹上喊着,“要麻煩您幫一下莊譽,扶着他下來。”
陸湮看着在樹上趴着的莊譽,神色已經比之前淡定多了,但手依舊緊緊握着樹幹不撒手。
“當時怎麼上來的,就怎麼下去。”陸湮冷聲開口。
莊譽隻覺得被陸湮琥珀色的眸子掃過的地方,都帶着一絲絲冷。
“我…我上來的時候沒想那麼多,隻想着監視着裡面等霧姐來…誰知道現在下不去了。”
“監視?”陸湮回頭,望着身後的房子。二層窗戶裡的燈是亮着的,但看不到任何人影。
唔。莊譽捂住了自己的嘴,擔心自己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會耽誤了霧姐的工作。
這個男人讓他感覺到危險,要趕緊下去和霧姐彙合。
莊譽腳試圖往下探,打算踩到樹幹一路順下去。但隻要微微一使勁,樹枝就嘎吱嘎吱地響着,随時都有斷裂的風險。
一聽這聲響,莊譽就縮回了腿。
完了完了,還是不敢下去。
陸湮單手吊在樹枝上,甚至還可以将身子蕩起來。樹冠随着他身體的幅度撲簌簌地抖動起來,吓得莊譽隻敢伏在樹幹上,絲毫不敢起身。
“陸湮,你在幹嘛!”
蘇霧看到陸湮這番表現,連裝都不裝了,直接喊出了他的全名。
陸湮的身體如同一個秋千一般,在他最接近莊譽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連同着身體的慣性把莊譽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