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已經有兩個月沒見了。
上個月邱容和鄧肯回來的時候,蘇霧他們還被關在房間裡,關弘看得緊,沒有碰上面。
邱容看到兩個孩子,自然是滿心歡喜。臉上是藏不住的笑容,如果不是關弘在場,她一定跑上前把蘇霧抱起來。
而現在,她隻能走過去,輕輕地摸了摸蘇霧的頭。
蘇霧對這觸摸,同樣有些抵觸,但是這次卻沒有推開,強忍着心裡的不适,讓邱容摸了幾下。
好在邱容也隻是停留了一小會兒,就松開了手。她不是沒有感受到蘇霧态度的奇怪,但沒有想很深入,隻當作是在關弘面前的一種僞裝。
邱容甚至還在心裡暗暗誇贊了蘇霧,覺得她變得更懂事了。
幾個人打了個照面後,關弘就喊邱、鄧、褚三人,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客廳就隻剩下了蘇霧、陸湮還有褚庭。
褚庭還想爬上那個鋼制木馬,由于身高不夠,撲騰了半天都沒有上去,還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朝蘇霧走去。試圖拉着蘇霧的手,讓這個沒比自己大多少的姐姐扶他上去。
“姐姐。”褚庭剛碰到蘇霧的一根手指,就被蘇霧把手抽了出去,轉身蹲在了另外一個角落裡。
一旁的陸湮看到蘇霧走後,也跟着她往那處去。
兩個人走得快,褚庭年紀小,跟不上他們的步伐。
就在往那邊追趕的時候,被地毯絆倒,直接摔倒了。
一個多月的所遭遇的委屈,終于在這一摔中得以爆發。褚庭趴在地上,将臉埋在了地毯中,嚎啕大哭起來。
陸湮和蘇霧也隻是擡頭看了一眼,繼續蹲在角落坐着自己的事情。
褚庭這一哭,就沒停下來。
褚博延先聽到了聲音,立馬從關弘辦公室出來,鄧肯和邱容也緊随其後。關弘慢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等他到場的時候,褚庭已經被從地上被抱起來了。不過抱着的人不是褚博延,而是很久沒有露面的駱依。
她頂着一頭亂發,左腳套着一隻粉紫色的棉拖,右腳卻穿着涼拖,褲管一高一低。把褚庭抱在懷裡,手不停地拍着他的後背,安慰着:“阿庭乖...阿庭乖...不哭,不哭...”
這安慰聲沒有半點作用,褚庭依舊是啼哭不止。
褚博延見狀,想要從駱依手裡接過孩子:“依依,我來抱吧。”
“你滾!”駱依根本不給褚博延接觸孩子的機會,直接背轉身子,“阿庭不要你管,你做你的破實驗去吧。”
聲音就像是在困境中怒吼的獅子一般,野蠻,憤怒,企圖用自己的音量,勸說在場的所有人:不要靠近我的孩子。
褚博延剛伸出的手,立馬停住了。拳頭在空中虛握了兩下,最終還是放下了,沖着在場的人哂笑:“不好意思,她最近可能情緒不太好。”
隻有邱容回應了他:“師兄,你不用管我們,快和依依姐把阿庭哄好吧。”
關弘和鄧肯,則一直在暗中觀察角落裡的兩個孩子。
他們倆一個在專心地給自己畫的畫塗上顔色,一個在拆着一個機械玩具,仿佛處在一個被隔絕的世界裡一般,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鄧肯已經看出來了,兩個人的實驗進展都有了明顯的成效。他開始想找個機會接觸一下陸湮,試探下他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态度。
客廳裡的哭聲一直沒有停止,褚博延好說歹說,終于說服駱依帶着孩子回了房間。
“我們繼續讨論吧。”關弘剛說完,褚博延的房間裡就傳來了打砸物品的聲音。
邱容被吓得一激靈,擔憂地往那邊望過去。關弘卻絲毫不理會:“走吧。”
三人又回到了關弘的辦公室。
客廳裡這次隻剩下了畫畫的蘇霧,拆玩具的陸湮,以及不斷傳來的叫罵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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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弘和邱容、鄧肯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把在新市和北境所收集到的情況全都回報給了關弘,最後如願得到了這一個月的藥物。
“在這裡再住一天,後天再回去吧。”關弘對二人說道。
“好的老師。”
“去休息吧。”
邱容和鄧肯起身剛要離去,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是駱依的聲音。
緊接着褚博延也趕了過來:“駱依,你要幹什麼?”
“我要出去,我再也不要在這個地方了。”
邱容望着關弘,用眼神問他:該怎麼辦。
關弘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也并不覺驚訝:“讓她進來,你們不用管了,去休息吧。”
自己這位老師一向有自己的考慮,邱容也沒有再問,直接打開了門。駱依像一頭發瘋的牛一般沖了進來,懷裡還抱着褚庭。
小朋友早已因為大人瘋狂的行為而哭得不成樣子。
邱容和鄧肯趕緊退出了辦公室,隻留下了關弘和褚博延一家。
駱依一進關弘辦公室,就直接把他桌子上的東西掃落在地,要不是因為手裡還抱着孩子,破壞力還能更強一些。
駱依的動作太快,連褚博延都沒反應過來。
“駱依!”這次他忍不住了,當着自己老師的面呵斥起了自己的妻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