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了宴會上的事。”電腦前的費奧多爾像齧齒動物一般啃咬着新長出來的指甲，他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部手機。

“看來你可以給西格瑪一個家。”

他的表情很溫柔，如果三浦敬忠能看到就會在他身上拍個鑒定，看看這個人又在發什麼瘋。

“我不适合做西格瑪的監護人。”三浦敬忠冷淡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對面應該也是開了免提，費奧多爾聽得到對方組合零件的咔啦聲。

“嗯，我當然知道。”他用調情一般的語氣說道：“為了理想，您犧牲一下。”

他敲打着眼前的鍵盤，聽着外放的話筒裡合作夥伴有節奏的呼吸聲，在對方開口前保持着緘默。

對面的聲音不大，就像助眠的白噪音一樣，費奧多爾想起來自己最近失眠，上一次睡着覺好像是三天前。

有點困。

他打了個沒有聲音的哈欠。

“[費奧多爾會有個好夢]。”電話裡的聲音說：“既然打哈欠了就去睡覺。”

“您先同意我的請求。”費奧多爾看到了身上的文字光帶。

“一般來說我不會拒絕你。”三浦敬忠道：“下次照顧我不想讓我用異能力的話可以考慮練習一下怎麼在不打亂呼吸的情況下打哈欠。”

“你的身體太差了。”他下結論道。

“我其實很好奇。”費奧多爾沒有去床上，他把鍵盤往前推了推，打算就在這兒趴着休息一會兒，他了解三浦敬忠，三浦敬忠也了解他，不出意外對方給他的是三小時的深度睡眠。

——高效又節省時間，很符合他那位盟友的作風。

“如果要讓我擁有可以稱為健康的身體，你需要付出什麼。”

“那個啊，我的命。”三浦敬忠不怎麼在意道：“和普通人的器官交易不一樣。”

“普通人整個的、活的，隻要花一點錢就可以聘請到，拆開的器官價值高昂；我的異能力則是部分治療相對便宜，整個重置需要我參與其中的一換一。”

“那真是太好了。”費奧多爾發現了特殊的點，“如果在您生命的盡頭選擇和年輕的軀體一起使用異能力，我會有長期的合作者吧。”

“誰知道呢？我沒試過。”三浦敬忠知道這個家夥是在懷疑他，但是無所謂，想要死屋之鼠頭子的頭腦就得接受對方的猜忌，很劃算的交易。

“如果你因為重置而死，是算自殺還是他殺？”

三浦敬忠回答：“這個我也沒試過。”

“嗯……”有了判斷的費奧多爾已經趴到了手臂上，為了防止咯到自己，他甚至把披風拉了過來。

“晚安。”他說。

“晚安。”三浦敬忠回答。

和盟友說完晚安，三浦敬忠接着研究他的霧氣噴頭，這是用于給西格瑪在未來的白天上班的賭場加氧的特質妙妙工具。

至于睡眠……

三浦敬忠确信自己已經把睡眠進化掉了。

但是他被醒了的玩家拖走了。

“很感謝你把我帶回來治療，但是！”中原中也扯着三浦敬忠的領子，忍無可忍道：“我隻是擦傷和脫臼，你能不能多關注一下自己！”

他捏着三浦敬忠的手腕，雖然是在生氣，但依舊避開了對方裹着繃帶的手臂和軀幹。

“現在馬上去睡覺！我明天就找治愈系的異能者。”穿着睡衣的中原中也熟門熟路地打開衣櫃把三浦敬忠的睡衣拿出來，他仗着自己的能力方便，輕松把監護人塞進被子裡。

“晚安。”中原中也為三浦敬忠關上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