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

秦朗雙眼眯起，感覺這人有點不對勁。

“你怎麼了？”

沈未将手機拿着上了床，慌亂的回答着。

“沒什麼。”

秦朗沒再問。沈未躺下後關了燈兩人面對面，側躺着，就這樣在黑暗中四目相對。

“沈未，治療這麼長時間了，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對我說嘛？”

黑暗中滿是沉默，從他給沈未治療開始，這人就不願意敞開心扉，直到現在他也隻是用藥物治療。

心理這方面，進度依舊是空白，解鈴還須系鈴人，不知道他的心理創傷，總不能就這樣吃一輩子藥吧。

就在秦朗以為他還是問不出什麼事，沉默的沈末突然開口了。

“你知道我家老頭子是個教授嗎？”

秦朗挑眉，他隻知道沈從雲是龍城首富，其他的一概不知。

黑暗中，沈未翻了個身繼續道。

“我媽是他學生，那時候，我媽就跟天仙似的，追他的人從龍城排到了國外，結果一不小心被老頭子截胡了。

得了小嬌妻，老頭子迫不及待跟我媽領了證，天天帶着我媽去各個親戚家炫耀他娶的媳婦兒。”

說到這兒，沈未語氣裡明顯的有了一絲輕快的溫度。

“我媽去世是在五年前，也就是那時候我出現了症狀。

說實話也沒有什麼刺激到我的，隻是媽媽的去世讓老頭子變了，他一個教授從商是為了媽媽，白手起家也是為了我媽。

以前他挺溫文爾雅的，自從那次後，整個家裡陰氣沉沉的，讓我感覺到窒息，我好煩好累，我放棄了喜歡的攝影，學金融，就是想給老頭子減輕負擔。

可是那時候無論我做什麼，老頭子都不會看一眼，笑一下。

我真的累了，我媽去世的年底，我和老頭子大吵了一架。

你也知道最親近的人吵架，總會往對方的肺管子上戳。”

那時候沈未口不擇言責怪沈爸，沈媽的死都是因為他。沈爸也是被戳的生疼，父子兩對罵，沈爸吼着說，要不是沈未出櫃刺激到了沈媽。

沈媽也不會開車出去散心。

然後發生了悲劇，自從那天後，沈未每時每刻都活在痛苦中。

他在酒吧裡整天買醉，腦子裡一遍遍過着沈爸的話，頭疼的像是要炸裂一樣，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

直到被确診。

後續的事兒秦朗也明白了許多，這麼多年沈爸和沈未從來沒有放下過沈媽的死，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就算是互相關心對方，卻不會用正确的方式表達出來。

沈未長舒了一口氣，翻身在黑暗中悄悄湊近了秦朗。

擡手觸碰到他的鼻尖，溫熱的指尖劃過男人冷峻的臉頰，沈未眼裡滿是笑意，他沉聲問着秦朗。

“所以，秦醫生打算怎麼治？”

沈未的指尖劃過秦朗的唇瓣，稍稍用力按了下去。

那天晚上緊貼在他唇瓣上的觸感就是這樣，柔軟，溫暖。

秦朗擡手抓住他的手腕，抽離了他的唇瓣，聲音低沉道。

“睡覺吧，明天我再幫你調整方案。”

他放開沈未的手，翻身背對着他，剛閉上眼睛，正打算睡覺。

突然腰肢被一隻手攬住，沈未猛的将秦朗拽進了懷裡，就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另一隻手已經掐上了秦朗的下巴。

強硬的掰過來，吻了上去。

秦朗眉頭緊鎖，擡手掐住了沈未的脖頸，手腕上的力道逐漸加大。沈未臉色泛起了窒息的紅色，可就算是如此。

他也緊貼着秦朗的唇瓣。粗暴的親吻讓秦朗感覺難受，兩人的牙齒磕破了唇瓣，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在互相啃。

看着沈未絲毫沒有放開的迹象，秦朗也不敢直接将人掐暈過去。

索性放了手，一把抓住了沈未的頭發，一個翻身，将人壓在了身下。

漆黑的房間裡，沈未放開了秦朗，躺在大床上，喘息着，秦朗眉頭緊鎖按着他的手。

沈未低低的笑出了聲，胸膛顫動着，似乎很是開心。

“沈末，你特麼隻是病了，不是瘋了，别給我這副死樣子。”

秦朗難得爆粗口，他心裡也是不舒服，他知道這幾天沈未肯定都在壓抑自己，今天晚上的親吻，不過是他無處發洩的情緒。

他隻是個醫生，在和沈未有關系之前，他并不知道這人将來會成為他的病患，如果知道，他絕對不會跟他扯上關系。

沈家确實有錢，但自己賺的是醫藥費，不是賣身費。

靜谧的黑暗中，沈未喘不過來氣的笑聲格外明顯，像是魔鬼的低笑聲。

秦朗放開了他的手，自顧自的下了床。

“今晚我睡客廳，你好好休息吧。”

秦朗走了，沈末躺在床上，摸了下嘴唇上的血迹。

他心中的煩躁無法發洩，沈末心驚自己的想法，剛剛有一瞬間，他想讓秦朗上了他，隻有疼痛才能讓他爽。

沈未沉默着，其實他也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成了一個徹徹底底離不開藥的精神病，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