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有人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老武喘了幾口氣,道:“我們别讓流明宮的人懷疑了,趕快行動吧。你們幾個搬船,我們幾個搬糧食。”
衆人拖着疲憊至極的身體開始勞動。
而霍行知混在其中,假裝很累的勞作。
終于搬了四船糧食,八人心照不宣,沒有一個人留下來,而是兩人坐一艘船,順水而下。
霍行知所在的船隻第二,老武所在的船隻第一,那哥倆的船隻第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那兩位坐在最後。
大家因為拉肚子拉到虛脫,又趕路又搬東西,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神呆滞看着前方。
最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那兩位,此時正在暗暗嘀咕。
一人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怎麼不讓我說,這瀉藥是他倆的?”這人說完,把嘴朝第三艘船上的哥倆撅了撅。
另一人同樣有氣無力的說道:“如果咱們現在說,他們一定會埋怨咱們,為什麼一開始不說,讓現在大家都喝了瀉藥。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是不說最好,反正咱倆知道他們的德行,咱們防備着他們一點。”
第三艘船上,弟弟正在不住的抱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受不了了。明明咱們喝的是幹淨的水,怎麼和他們一樣在拉肚子?”
哥哥坐在對面,臉色陰沉,道:“說不定是有人在我們之後進了膳房。真是可惡,到底是誰。”
弟弟道:“大家都在拉肚子,會不會是那個人幹的?”
哥哥面色大悟,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道:“你說的很沒錯,咱們的人都在拉肚子,肯定不是咱們的人幹的,那一定就是那個人了。咱倆從現在開始一定要小心,他說不定現在就在某個角落盯着咱們呢。”
第二艘船上,坐在霍行知對面的男人,一是因為被拉肚子折磨的神情萎靡,第二則是天生不愛說話,于是,兩個人呆呆望着前方。
第一艘船上,老武和對方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說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不提。
這船上,除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那兩人,還有下瀉藥的那對哥倆,以及霍行知,其他人都覺得是水有問題,喝壞了肚子。畢竟大家喝水的時候,都喝到水是酸的。
霍行知估摸着時間,已經走了快兩柱香的時間,用餘光打亮四周的環境。
四周樹林密集,地上盡是落葉,很顯然是個無人之地。
而霍行知心中正在思考要不要在這裡把七人丢下去。
如果他任由七人到達流明宮,這七人一定會看到自己和季隐真關系匪淺,如果真叫他們安全的回去了,這事被傳了出去,哪怕是一丁點,也有人順藤摸瓜,到時候他就完蛋了。
如果在這裡把七人丢下去,他勢必要和這七人争鬥一場。
七人都是病老虎,他費不了多少力氣就能勝利,到時候他獨自前往流明宮,不怕露餡,也不怕傳出什麼傳聞。
就算這七人回去到處傳播他的事情,但他們又知道自己是誰?
一個神秘男子把他們八個揍了一頓,就為了争奪上流明宮的機會?就算真的傳出去,這個傳聞也不會聯想到霍行知身上。
這樣看來,還是在這裡把這七個人丢下去比較好。
霍行知說動就動。
他将胸口上挂着的面罩蓋在臉上,坐在另一邊的男子見了,不禁發出疑問:“小七,你在做什麼?”
霍行知擡起了頭,倏地站了起來,故意壓着聲音道:“武大哥,可以靠邊停一下船嗎?”
老武回頭看了一眼霍行知,道:“行。”
他以為霍行知要解手,畢竟大家一晚上都在拉肚子,于是四艘船都靠了邊停下。
霍行知下了船,回頭問道:“大家要不要一起來?等會兒就到流明宮了,如果到了關鍵時候卻掉了鍊子,我們就白來一趟了。”
霍行知這話說動了七人,七人挨個下了船,首先接近霍行知的,是和他一艘船的男人。霍行知沒有絲毫的手軟,抓着其人的手腕一扭,将他壓向身後,随後頭也不回,在其頸側打了一下,這人立馬倒在地上暈死了。
霍行知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呆了剩餘的六人,直到霍行知向前邁步,才有人回過神來,大叫道:“你不是小七,你是誰?!”
霍行知恍若未聞,并不回答他們的話,又打暈了兩個人。
剩餘的四人則轉身向船跑去,霍行知哪能讓他們跑掉?
這些散修的身手基本功不紮實,如果遇上普通人還算厲害,但面對練了三年基本功的靈霄山弟子,這些散修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于是這四人還沒有摸到船,就被逼無奈和霍行知對招,兩招之後全部被打暈了,隻留下哥哥一人。
哥哥無奈叫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綁架張老闆家侄兒的人吧?我們拉肚子也是你弄的!你别過來,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想去流明宮,我也想去流明宮,既然這樣,你我何不聯手呢?流明宮是魔族的地盤,可不是好闖的。”
霍行知呵呵笑了兩聲,道:“你覺得送個菜就可以進去流明宮了嗎?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這流明宮,早早的就被人踏破了。”
哥哥臉色一變,道:“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你到底是什麼人!”
霍行知擡手打暈了他。
霍行知将他們的外衫扯下來,系成兩根長繩,一棵樹上綁了四個人,另一棵樹上綁了三個人。
這外衫做成的繩子并不牢固,稍稍費些力氣就可以扯斷,霍行知并不擔心他們的生命安全,心想終于要到流明宮了,不知道到了之後,要怎麼樣才能見到季隐真。
他轉身上了船。
剛到山下的張老闆,放出了一隻信鴿,信鴿徑直飛出去,張弟好奇道:“大清早的,是給誰的?”
張老闆道:“流明宮。”
張弟詫異,道:“怎麼忽然和他們聯系上了?”
張老闆道:“我昨晚跟你說,挾持你兒的那個人來威脅過我,雖然孩子找回來了,但我已經把時間告訴了他。這一路上他遲遲不出現,我這心裡啊,擔心。倒不如提前和流明宮通信,讓他們去抓人,就算出了事,也賴不到咱們身上了。是以我昨天深夜與上面傳信,說了這件事,他們回信,說等船開了,再發信号。”
張弟道:“老哥,你幹嘛不跟我早說呢?我以為你被小娟氣到了,所以才不讓我去送東西,原來是這樣。不過老兄,你怎麼讓他們送完東西還要來家裡吃飯呀?”
張老闆斜了他一眼,道:“如果那個神秘人要傷人性命,那八個人必定不敵,好點的話受傷,壞點的話就死掉。”
“死掉就死掉了,這樣的話,流明宮既把那個神秘人抓到了,還能減少知道密道的人。”
“但如果他們活着回來,咱們還能殺他們不成?隻能暫時先穩住他們,給他們點好處,讓他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到時候我将這件事情上報給徐大人,那八人是什麼後果,都不歸咱們管了。”說罷,張老闆呵呵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