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卧,怎麼了,夫人?”英慧雙手交握,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我不能睡主卧!”鄭西希驚慌地站了起來,感覺今天這一天受到的驚吓,比這輩子受到的還要多。
英慧為難地看向門口的宗煥。宗煥擺了擺手,示意英慧離開,然後走進了房間内,關上了房門,走向了鄭西希。
鄭西希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他慌張退後,臉上再次浮現出一片慘白。
“别害怕,西西,”宗煥無奈地笑了笑,停下了腳步,安撫道:“我不是說了嗎,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碰你的嗎?放心吧,我晚上不睡這裡,我去睡客房。”
“那你現在就去睡客房!”鄭西希急紅了眼,話語脫口而出後,又立刻覺得不妥,慌張道歉道:“對,對不起,還是您睡主卧吧,我去客房。”
“西西,”宗煥收起了笑,語氣不容置喙,“我就想看看你,等你睡着後,我再去客房。”
宗煥隻要不笑,那嚴肅可怕的程度就蹭蹭上漲。鄭西希根本不敢拒絕,他咬緊了牙關,一會兒翻翻衣櫃,一會兒翻翻帶過來的小背包,最後抱着一堆睡衣,把手上的鑽戒摘掉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裡,然後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浴室,緊緊地鎖上了浴室門。
宗煥坐到了床邊,看着磨砂玻璃門後的那道慌張的虛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自言自語道:“我老婆真可愛啊,一驚一乍的像隻小兔子,真是又乖巧又聽話。宗煥你真不是個東西,把他吓壞了怎麼辦?可是,老婆......”他的眼裡泛起了一陣迷霧,“我真的能忍得住嗎?”
浴室裡,鄭西希打開了浴缸上的花灑,在嘩啦啦的水聲下脫光了衣服,然後拿出了藏在睡衣裡的手機,給方章宇發去了信息:老闆,我走不了了,麻煩您一定要抽空來看我一下,給我帶樣東西。
三川莊園的大别墅裡的确什麼都有,衣服也都是嶄新的,但唯獨一樣東西不可能有,就是鄭西希的那件矽膠假胸!假發可以湊合着戴上一個月,可假胸這種貼身的東西,一個月不換都該臭了。
方章宇幾乎是秒回:什麼東西?保證帶到!
鄭西希把假胸整整齊齊放在浴缸邊的大理石台面上,咔嚓拍了張照片,發送了過去。
網絡的另一頭,在酒吧裡一邊喝着酒,一邊調戲着美女的方章宇拿起了手機,點開聊天對話框時手一抖,差點把嘴裡的酒噴了出去。
他快速敲打着手機,發送了幾個噴鼻血的表情,然後賤兮兮地寫道:好,沒問題,有空穿給你章宇哥看一下。
等了許久沒有回複,他無趣地扔掉了手機,抱住了身邊的美女,靠在她胸前說道:“啊,還是真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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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希一直泡在浴缸内,他故意拖延着時間,想熬走等在卧室裡的宗煥,身側的那道緊鎖的磨砂門,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安全感,讓他緊繃了一晚上的精神終于松懈了下來。
可突然,門外傳來的咚的一聲悶響,他心裡一緊,定睛看過去時,才發現磨砂門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模糊不清的陰影。
緊張感彌漫,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宗,宗先生?”
沒有回答,那陰影沒有離開,撞擊聲也沒再傳來。
他眉頭蹙在了一起,猶豫片刻後,從浴缸内站了起來。
門外,宗煥一手抵着磨砂門,一手垂了下來,晃動不停,他喘着粗氣,盡量避免撞着門。聽到浴室裡傳來的嘩啦一陣水聲,他擡起了布滿欲.念的眼眸,捕捉到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纖細身影。
雖然看不清,但他通過腦補,補全了那個誘人的輪廓,填補上了那一塊塊模糊不清的空白,他仿佛看到了他不着寸縷的漂亮老婆,正用最勾人的姿态,朝着他走了過來。
有什麼熾熱的東西立刻爆發了出來,噴在了磨砂門上......
門内,鄭西希穿好了簡單擦拭了一下的矽膠假胸,然後又穿上了他挑選的一套最保守的長袖長褲純棉睡衣。吹幹頭發後,他戴上了假發,打開了浴室門。
宗煥依舊遠遠地坐在床邊,手裡還拿着一本哲學書,柔和的燈光灑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光線在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上跳動,陰影淡化了他臉上的傷疤,讓整個人褪去了狠戾,顯得溫和又成熟。
靜谧的房間、深奧的書籍和他那松弛卻又優雅的坐姿......又給他平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他好像變成了一幅畫,好像就一直坐在那裡,從未動過。
鄭西希失神了片刻,問自己:難道是我聽錯了?
應該是聽錯了吧。
鄭西希松了口氣,可轉身關上浴室門時,他看到了一灘從門上滑落的粘稠污漬,聞到了一股濃厚的雄性氣息......
同為男人,他可太清楚那玩意兒是什麼東西了。所以剛才根本沒聽錯,在洗澡的時候,宗煥就一直在門外!
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情的鄭西希,大腦在一瞬間宕了機,他難以接受,同時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假裝沒看見嗎?還是大聲罵他一頓把他趕出房間?
假裝沒看見的話,鄭西希心裡會很别扭,罵他一頓的話,鄭西希又不敢。
糾結了半天,他轉過身去,快步走到了宗煥身前,鼓起勇氣說道:“宗先生,您這樣不對,您這樣算是性.騷.擾!以後再這樣,您就去客房吧!”
被戳破的宗煥感覺有些丢臉,為了掩蓋心虛,他的表情變得非常僵硬,所以擡起頭來時,那嚴肅的神情把鄭西希吓了一跳。
鄭西希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道:“還,還是我去客房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不肯丢面子的宗煥依然面無表情,他盯着鄭西希,拉開了被子,拍了拍床,隻說了兩個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