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學期很快的便正式開始了。
徐星齡和秦語茗這幾天都會固定到華心集團旗下專門負責餐飲連鎖的子公司,華聯股份有限公司上課和聽簡報。每天從早到晚都要看一堆有的沒有的數據和數據,晚上從公司回來之後,葉聲達還規定大家一定要做足功課,以免太慢進入狀況,不但幫不到公司還成為累贅。
所以昨晚徐星齡和秦語茗兩人都三點才睡。
課堂上,徐星齡一邊聽課一邊打着瞌睡。
這堂孫子兵法是通識課程,本來是不在管理科學系必修科目行列,可是葉聲達卻堅持一定要精通孫子兵法才可以應付商業管理的難題,所以兩個小女生隻好苦命的在八點爬起來上課。
教授的話就像是縻縻之音,讓徐星齡聽得昏昏欲睡。
就在徐星齡将睡未睡之際,秦語茗突然狠狠的用手肘頂了她一下,讓她痛得清醒了過來,徐星齡揉着被頂痛的上臂,小聲怒道:「做什麼啦?」
「妳看,那個不就是妳天天在詛咒的李月影嗎?」秦語茗小聲的對徐星齡說道。
徐星齡擡眼一望,隻見李月影背着一個黑色背包站在教室門口對教授行了個禮之後便輕手輕腳的走進教室,坐在最前排位子上。
「他來修這門課做啥?」徐星齡疑惑的想着。
課堂上,李月影十分專注的聽着教授講課。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并不抄筆記,隻是靜靜的聽着。徐星齡自從李月影踏進課堂之後,藏在腦袋裡面的瞌睡蟲就突然消失無蹤,她的眼光三不五時就會不由自主的飄到李月影始終沒有變動的背影上。
「妳幹嘛一直往那邊看啊?」秦語茗注意到徐星齡的眼光一直瞟向李月影,不禁好奇問道。
「我哪有?」徐星齡下意識的否認道。
「明明就有,幹嘛否認啊?」秦語茗笑道。
「不要鬧了,我沒有,妳再這樣說,我要翻臉啰!」徐星齡急得滿臉通紅道。
「好啦,真是的。」秦語茗微微一笑後便不再言語了。
徐星齡嘟着嘴巴,非常介意自己被秦語茗誤會,聽秦語茗這麼說,她好像以為自己心中很在意李月影。
「就算在意,也是因為很讨厭他所以才會在意他。」徐星齡對自己說道。
可惜這話不能跟秦語茗說,不然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月影搬過來已經快一個月了,可是因為徐星齡四人常常都處于很忙的狀态,所以四人幾乎都沒有跟李月影聊過天打過招呼。他們四人每天從公司或是學校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李月影通常已經洗好澡在房間中,不知道在做啥。然後,大家盥洗完畢嘻嘻哈哈的在客廳吃宵夜聊天之時,李月影的房間就熄燈了。
李月影就像個老人家一樣,秉持着早睡早起的原則,早上徐星齡起床的時候,絕對不會看到李月影的蹤迹,即使有一次她六點半就起床,李月影還是已經出門了。
其實,他們四人偶然間還是會讨論起李月影這個人,他們一緻的理念就是,這家夥是個沒啥戰鬥力可言的标準老人家。
下課鐘聲響起,李月影站起身将背包上肩後又緩緩的走了出去。
徐星齡看着他的悠閑,心中就有一肚子的氣,秦語茗卻是滿臉羨慕的說道:「妳有沒有覺得李月影很酷啊?好像一直很悠閑,不像是活在現代社會的人,他是不是有到歐洲留學過啊?我聽說那邊的步調就是那麼自在和悠閑。」
徐星齡輕哼一聲,道:「我管他悠不悠閑,我看妳是發花癡。」
秦語茗隻是微笑卻不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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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匆匆收拾書包以後便往圖書館走去,今天早上四堂課結束之後她們便要趕往華心集團在東光路的大樓,在那之前她們要先去借幾本書。這些日子聽了一堆簡報,徐星齡和秦語茗兩人才發覺,原來自己不過是虛有其表的管理科學系學生。光是财務報表上的一堆數字,就讓兩人聽得昏天黑地。
什麼「流動資産」、「固定資産」、「基金及長期投資」等等項目,然後加上「流動負債」、「長期負債」一堆有的沒有的,讓徐星齡和秦語茗愣在當場。反觀葉聲達聽得津津有味,還跟那個年輕總經理有來有往的讨論,讓徐星齡兩人臉紅又心虛。
為了不讓自己看來像個繡花枕頭,徐星齡等人隻好趕緊來圖書館偷偷借書惡補。
兩人在五樓中文書的借閱區來來去去,可是她們也不知道哪一本才是好書,兩人拿起這本看看又拿起那本看看,最後手上抱了一堆書,秦語茗苦着臉對徐星齡道:「小星,好重喔,我們先把書放到那邊的桌上好嗎?」
徐星齡拼命點頭表示贊成。
兩人三步兩步就來到了大桌子旁邊,砰的一聲,把書全都倒在桌子上。
大桌子末端一個正在專心看書的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吓了一大跳,擡頭道:「拜托有公德心一點。」
徐星齡正甩着手,忽然聽見有人對自己「嗆聲」,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對,可是還是不免擺了一張臭臉對那男子說道:「我…」
才說到一半,徐星齡就已經看清楚了那男子的長相,那男子居然便是李月影。
「學長,真是抱歉,我們實在抱不動這麼多書,所以才會驟然放手,真是抱歉。」秦語茗趕緊向李月影賠罪道。
徐星齡的心裡雖然知道自己有錯,而且她也不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可是面對李月影,她就是有着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滿臉高傲不願意多說話,隻是假裝低頭翻找着要借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