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無比清楚的知道中森青子是怎樣的性格,她向來将讨厭或是喜歡都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來,就像之前對待怪盜基德的态度一樣。
如果說,有一天自己的身份真的被青子知道了,那麼她會厭惡自己嗎,像厭惡基德一樣厭惡他嗎?
“快點啦,快鬥!”
青子在前方叫喚着,他停頓半刻,應了一聲就過來,嘴角勾起無奈的笑容。
真是的,他在想些什麼啊。
無論是為了他最敬愛的父親以及搗毀那未知的組織,這都是他必須要去承擔起的責任。
就算被最親密的人不理解與指責,這都是在他最初選擇成為怪盜基德的那一刻,就一定會必經的過程。
擡腳跟上走去,他的肩膀已經硬朗,卻在湛藍色的眼中的光芒似乎悄然掉落些許,暗淡在不知名的角落。
既然已經選擇了獨自面臨那荊棘叢生的路,他就應當做個不動聲色的大人,對所有都無所畏懼才對。
對,他必須那樣才對。
在與中森青子從觀影會場出來以後,她便說着要去買冰淇淋,而站在一旁等着的黑羽快鬥閑散的東張西望。
說起來,這地方也正好是剛剛遇到倉間花的地方,隻不過後面卻沒有再見到她。
又想起當時白馬探那隐隐透出挑釁與煩躁的眼神,估計他是又把倉間花帶去别的地方了。
他不由得有些無奈的歎出一口氣,為什麼那個自大的白馬探那個家夥可以當她的朋友,而他卻連見面都要頂替另一個人的身份啊。
真是不爽啊。
正這樣想着,黑羽快鬥慢悠悠的走去一旁的藤椅打算去坐一會,但還隻走了幾步,他又忽的停了下來。
在藤椅旁邊是希臘女神為中心的噴泉,清澈的水在空中劃過唯美的抛物線而落在四周小小的凹槽,有彩燈與商店的燈光交織,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面,正是極美的。
黑羽快鬥的目光越過噴泉,落在了坐在對面那方藤椅的少女身上,那正好的是與她隔着一個噴泉的距離,隻能看見她的背影。
他遲疑了一下,眸光微顫,沒有擡腳走近,目測着這五米左右的距離,開口大喊。
“倉間花小姐!”
突然的叫喚吓得乖乖坐在藤椅的倉間花頭往下一晃,愣了半拍才困惑的側過頭循聲望去。
那是正好站在噴泉旁邊的少年,正逢每隔二個小時的噴泉大噴發,而他猛吸一口氣,大聲的喊道。
“我叫黑羽快鬥,請多指教。”
少年的額前零亂些許黑發,眼角彎彎的弧度,湛藍的眸底溢出純澈的光,白皙的臉上襯着些紅意,俊秀的臉上咧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不沾着世間的俗氣,又惹着溫熱的星河,閃閃亮亮的奔進了倉間花眼裡。
嘩啦啦啦!
倉間花滿耳都是噴泉猛然迸發出來的水聲,看着少年動了動嘴唇後又露出了那般好看的笑容 。
那是倉間花看過的最好看的笑容了,是攜着閃閃發亮的光芒的,倉間花捂住在那一刻仿佛突然漏了半拍的心髒,些許驚愣的眨了眨眼。
都沒有人告訴她,原來活躍在案發現場的偵探先生也可以笑的這麼可可愛愛啊。
對上他的視線,他有着與基德先生無比相似的湛藍色瞳孔,在那裡面發現了無比相似的溫柔以及隐隐不同的燦爛。
不知怎的,這一發現讓她斂眼輕笑着,卻讓他在那一刻倉皇的别過眼去。
“快鬥,冰淇淋。”
正巧在剛轉過頭時青梅竹馬的中森青子就已經買好了東西,并笑着朝他遞來買好的雙筒冰淇淋。
“謝了。”
他心不在焉的接過,等打算再回頭去看倉間花時,那方的藤椅早已經空空如也。
就不過匆匆的别過一眼,還都來不及多說幾句,她便如同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的消失在眼前。
在都還來不及靠近的時候就走掉了啊。
這可真是讓人挫敗。
“快鬥,快鬥,快鬥!”
中森青子擔心的連叫着好幾聲表情不太對的黑羽快鬥,隻是對方怎麼也不應自己這件事讓她有些氣憤了起來,後面的語氣便也急促了起來。
“好啦。”
黑羽快鬥興緻不高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中森青子,語氣多少有些不快的壓低。
“我聽見了。”
這是快鬥罕見的低落,中森青子原本的憤怒變得幾分窘迫,她低下頭又不滿哼了一聲,輕輕的舔着冰淇淋并道。
“總是那麼冷淡,就跟冰淇淋一樣。”
這樣輕輕的呢喃,中森青子的眼眸暗淡了些許。
對啊,快鬥總是這樣冷淡的,那是與平日裡的鬧騰與開朗所不同的,好似源于魔術師本身所攜帶的疏離感。
在走回家的路上,有些郁悶的中森青子時不時會用餘光瞥了一眼黑羽快鬥,但他隻是一直默默往前走着,也不見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