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伸手想再跟他說些什麼勸退的話,結果手指剛伸出來,這人就自動把額頭送上來任她指着,然後又用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盯着她。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還不要我。”
這話聽起來有幾分道德綁架的意味,錢萊自己大概也感受到了,于是在許清歡有所反應之前,又自顧自恬不知恥地加了一句:“反正就算你現在不答應我,我也會纏着你追你,一直到你答應跟我在一起為止。”
“……”許清歡徹底無話可說,但她聽着錢萊的這番話,莫名又想起昨天Celine跟她說的話。
——你不想跟蔣叢結婚,就在三個月内找到一個能代替他的——不說訂婚,最起碼要談個戀愛,不然到時候我給你找别的人聯姻。
于是打量的視線再次落到了錢萊的臉上。
“那你追吧。”她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讓錢萊身心都狂喜的話,然後自己轉身回卧室補覺了,也不管外面這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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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天倒時差一直沒怎麼睡好,今天一大早又到機場折騰了半天,許清歡難得沾到床就睡着了,再次睜開眼已經是中午一點鐘。
她睡得好,于是心情也不錯,走到窗戶邊随着自動窗簾的打開伸了個懶腰,準備起床吃個飯。
到客廳看到沙發上大馬金刀躺着的錢萊,她才想起來這麼個不速之客。
說他缺心眼一點都不算冤枉他,身處異國他鄉,這人居然還能毫無防範意識地睡着覺,睡姿四仰八叉的,毫不顧忌個人形象。
許清歡自己醒了,也看不慣他還睡着,走到沙發旁邊伸腳戳了戳他的腰,結果這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似乎一點異樣也感覺不到。
許清歡的腳戳了他幾下沒反應,正要收回來,結果就見這人一個翻身,抱公仔似的抱住了她的腳。
錢萊這麼大個個子,即便是睡着了力氣也不下,這麼一抱,許清歡差點沒站穩,趔趄一下差點摔倒。
她咬了咬牙,十分無語地使了下勁兒,腳踹在錢萊的腰窩處,一腳就把他踹醒了。
錢萊吱哇亂叫地坐起來,視線還有點迷糊,臉上的表情也是懵的,看着像個傻子。
許清歡的腳已經收回來,站在原地不滿地看着他,似乎是嫌他吵。
“閉嘴,再叫滾出去。”
錢萊老老實實地閉了嘴,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幾分,似乎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哪。
然後,下一秒,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滿血複活地看着許清歡:“你醒啦,是你把我叫醒的?”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許清歡剛才讓他閉嘴的話,解釋:“那什麼,我不是故意大吵大叫的,剛才做夢夢到有人踹我,我還沒還回來呢就睜開眼了。”
“哦。”許清歡面不改色地應了聲,挺人道主義地問他:“餓不餓?”
錢萊簡直受寵若驚,眼睛亮了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點。”
“那正好,我訂了餐,就在附近不遠處的一家餐館,你去拿回來吧。”
許清歡毫無心理負擔地指使道。
那家餐廳不外送,平時都是她助理買好了送過來,但今天助理休假,許清歡不想去,而正好手邊又有個好使喚的。
“你這是在給我表現自己的機會?”錢萊欣喜若狂,從沙發上撲棱起來:“地址給我,我現在就去。”
傻子,許清歡看着他興沖沖的背影點評了句。
吃完飯已經是下午兩點,許清歡晚上要去參加一個業内交流會,所以下午在酒店房間裡看一些資料,不至于到時候言之無物。
她其實最讨厭參加這種活動,但每次Celine都強逼着她參加,現在想到晚上要跟那麼多人說話心裡就煩躁,所以連帶着看滿屋子亂晃的錢萊也不順眼。
錢萊吃完午飯就開始忙活了,先是收拾了他和許清歡吃完飯的殘骸,然後又把自己着急忙慌出門的時候帶的東西整理了一下,緊接着他又看到客廳裡的幾株綠植都快幹涸了,拎着水壺給他們都澆了水。
許清歡在忙工作,他自然不會打擾,可當他把這些事情都忙完卻依舊無事可做的時候,也就隻能趴在沙發上盯着許清歡看。
時至今日他都感謝自己在遊輪上的那驚鴻一瞥,要不然他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
許清歡就倚在那邊的沙發上,拿着幾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材料在看,大概是在自己熟悉的空間,她穿的很随意,是一身白色的家居服,布料看着柔軟舒适,寬大的袖口之間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又細又白。
她是真的不愛笑,這樣看着資料的時候更明顯,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似乎世界上沒有令她動容的事情。
而他現在居然能在她的房間裡明晃晃地坐着,甚至能這樣專注地盯着她看,錢萊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真是太有福氣了。
……要是她不忽然看過來瞪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