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元旦彙演,可謂是大學生活裡數一數二的頭等大事。
雖然還有兩個多星期的時間,但一切章程和節目都已經緊鑼密鼓地開始安排和準備了。
下午,學生會要求所有的學生工作人員和演出人員一起去階梯教室開會,商議元旦彙演的細則和規定。
申梓望作為校樂隊的吉他手,和樂隊的其他成員一齊到場,碰到了早就在那裡做準備工作的宣傳部副部長陸行。
陸行遠遠地朝他舉手招呼,申梓望便仰了仰下巴以示回應。
“那人誰呀?”樂隊的鍵盤手商格見狀問道。
“我室友。”
“改天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呗。”
“你沒戲。”申梓望想了想,陸行這麼老實巴交的人,還是算了,就不霍霍他了。
“切。”
商格也不介意,找了空位便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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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樂隊很早就建立了,作為火熱的社團組織,每年都會吸收新成員,因為有藝術學院的存在,所以成員的質量普遍很高,根據水平分為了正式隊和預備隊。
正式隊是在學校大型活動上進行表演,以及代表學校出去演出和比賽的隊伍。
預備隊則是在一些相對小型的活動和場合上表演,作為替補和社團組織進行固定活動的幾個小分隊。
一般來說,大一進了預備隊後,大二才有機會轉正,有的人甚至到了大三也不一定能進入正式的隊伍。
申梓望大二便順利進入了正式隊。
而商格更是破例,她今年剛入學便憑借紮實的童子功和高超的演奏技巧通過了層層的選拔和考驗,成為了正式隊的鍵盤手
倆人都不是藝術學院出身,卻拿到了正式隊的名額,再加上姣好的形象,一時風頭盛足。
想想自己在校園内也算小有名氣的風雲人物,剛剛申梓望一句簡單的“你沒戲”三個字,便勾起了商格強烈的勝負欲,以及對陸行濃郁的好奇心。
那人隻是看着有些順眼,笑起來挺舒服的而已,也沒什麼特别之處啊,有什麼可傲的?
申梓望這人不可否認是優秀的,看人眼光又高,知道他從來是個護短又固執的,因此商格此刻不由對他的室友充滿了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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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會議總是無趣又雜長的,人太多了,網絡連接不佳,階梯教室的信号又差,申梓望隻能趴在桌子上打盹。
商格也無聊得要命,奈何台上坐着陸行,便沒有像申梓望似的這麼明目張膽地摸魚,但心思也早就飛了個徹底。
她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檢查自己的妝容,覺得口紅的顔色好像掉了一些,便伸手去包裡摸唇膏。
摸到管狀體後将手抽出,結果不小心把包裡其他的東西也帶了出來,東西噼裡啪啦地散落在地,一時間鬧出不小的動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尴尬不已,連忙道歉。
衆人的眼神紛紛聚焦過來,商格正好和台上看過來的陸行對視上,眼神交彙間居然感受到了對方的善意和安慰,她慌亂地趕緊錯開視線,俯下身去撿東西。
好家夥,有幾分姿色就罷了,看着怎麼像個老幹部。
女生小小的包裡怎麼可以塞下這麼多東西,申梓望一邊内心吐槽,一邊伸長胳膊幫忙夠散到自己腳邊的物件。
怎麼好像摸到的是一張紙片,别是個垃圾吧。
他将紙片從地上摳着拿上來,發現居然是張門票。
“這是什麼?”申梓望好奇問道。
“這個呀,我姐的演出,她送我的親友票。”商格撇了一眼,繼續收拾自己尴尬的殘局。
“仁安大劇院原創舞劇《蝶》,日期12月25日19時30分……”申梓望閑着也是閑着,開始研究門票打發時間,“聖誕節呀這是。”
“聖誕節嗎?我看看。”商格也把腦袋湊了過來,“我平安夜要和朋友去山上露營,估計不一定趕得上。”
“那你這張票不就作廢了。”申梓望将門票捏在手裡無趣地扇了扇。
“有可能吧,到時候肯定又要被林晏罵沒良心了。”
“是挺沒……等會兒,你說誰?”申梓望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瞬間拉起神經警報。
“我呀。”商格不明所以。
“不是,你沒良心我知道,你剛才說是誰會說你沒良心,就是,誰罵你……”
“你這叽裡咕噜的到底要說什麼呀。”商格倒是頭一次見申梓望說話這麼沒頭沒腦、沒有邏輯。
申梓望自己都想伸手把打結的舌頭給捋直。
“我是問,你姐叫什麼名字?”
“哦,整半天是打聽我姐呀。”商格這才算是聽明白了,“怎麼,你認識?”
申梓望有點被問到了。
他們之間,算認識嗎?
見對方臉上疑雲密布,商格一下就看穿了申梓望的想法。
也對,從小到大追表姐林晏的人數不勝數,小時候放假去她家玩,光是想要通過自己轉交禮物和表明心意的鄰居哥哥們就有好幾個。
林晏談過的男朋友她多少都看過照片,長相身材那都是極為上乘的。
至于申梓望嘛,雖然也不差……但是想到剛才他對自己打聽陸行時毫不客氣的回絕,商格報複心起,搖着頭嘴裡輕輕“啧”了幾聲,眯了眯眼對申梓望說:
“你沒戲。”
申梓望知道商格這是在故意噎自己,但也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要不,你把這張票送給我?反正你也去不了。”畢竟天降機會,抓不住的是小狗。
“誰說我不去的。”
“你剛自己說要去什麼山上露營,聖誕節看不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