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她年歲,不比他大,很可能還比他小,一個比他還小的丫頭片子,竟說能醫治他的傷?
這簡直就是天大笑話。他沒作聲,隻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聲。
“怎麼?你害怕了?”蘇婉甯激他。
“我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為什麼不敢讓我給你治?”
少年緘默不語,是啊!這麼多苦都受過來了,死都不怕,難道還會怕一個小姑娘?
“好,那我到要看看你有何本事,竟誇下海口,可以治好我的腿。”少年稚嫩的臉上,全是不服輸的狠勁兒。
蘇婉甯抿唇微笑,沒再廢話。
她先是給少年處理了外傷,包紮好後,要等他外傷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動他的腿。
但斷肢重續,有一味藥材,需要新鮮入藥。
她決定去藥鋪瞧瞧,順便看一看之前準備盤空的鋪面是否弄好。
這回四水說什麼也不留下,他甯可給蘇婉甯當馬夫,也不要看家。
蘇婉甯也不勉強,四水拖着她先去了藥鋪,蘇婉甯問了藥鋪,都說沒有新鮮藥材,畢竟,如今這快入冬的天氣,藥都差不多凍死了,哪裡還有新鮮的。
她走了好幾個藥鋪,都無功而返。看來得自己親自走一趟山林踩藥了。
鋪子那頭,已經盤空了,原先的掌櫃因懶散慣了,加上蘇婉甯原先便是個軟弱可欺的性子。
鋪子裡的管事人,都不曾聽過她,自然沒将她放在眼中。
蘇婉甯也懶得和那些人廢話,直接辭退了事,日後,她要開藥鋪的,若不找個得力的管事,恐怕錢打水票是小,壞了她藥鋪名聲是大。
但,這事兒急不得,得慢慢來。
眼下,還是救人為先。
知道她要出城,四水傻眼,讓她别去,有什麼事交待自己去就成。
蘇婉甯睨了他一眼,問:“你知道藥材長什麼樣嗎?會生長在什麼樣的地方嗎?它喜什麼,忌什麼?”
幾句話,将四水問懵了,他撓撓頭,不說話了。
未時出城,直到酉時四刻才歸。
好在城門未關,不然,怕得在城外過夜。
回到城中院子,蘇婉甯讓寶珠将藥材清理好,備着,兩日後,她要用。
然後又吩咐四水回江家告訴世子,今夜不回,讓四水明日午時過後再來接她。
四水屁颠屁颠回去回話了。
看着四水離開的後,蘇婉甯眸色染上一抹淩厲。
回城時,她瞧見付明成在回府途中,有小厮給他傳話,說郡主又病了,要他去看看。
什麼樣的病,早不看,晚不看,卻偏偏臨近晚上?
不是有奸情,就是有陰謀。
不過,這到是個好機會。那她就再探一探他那付府。
因上一次去過,這回到是熟門熟路,蘇婉甯很快便摸到付明成的書房,經過上一次火燒後,書房已經換然一新。
但原本的醫書典籍,卻一本也不見了。
蘇婉甯蹙眉,知道付明成怕是起了疑心了。
東翻西看,一無所獲,可她不是個會吃虧的性子。
臨走時,将付明成種在後院兒,在這個季節很難存活的草藥給偷走,可很不巧的是,還沒出府,外頭便傳來付明成回來的聲音。
蘇婉甯便又将那草藥按回去,以免被付明成發現。
付明成回來後,便直接去了書房。她悄悄靠近書房,在窗戶下扒拉一個洞。
瞧見付明成坐在案桌前,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信,不知信上寫了什麼。
付明成眉頭深瑣,面露難色,眸子裡盛着一絲決絕。
蘇婉甯瞧着,心頭有了計較,悄悄溜走。
須臾,有下人匆匆來報,說管家不慎落水了,府裡的人正在打撈。
付明成一聽,臉色一變。将書信壓在案桌旁邊的書籍下頭,匆匆出了書房。
蘇婉甯瞧見人走後,便悄悄溜進書房。而後抽出那封書信,當看到上面的内容時,卻驚得臉色都變了。
還未等她翻出去,書房門被推開,付明成去而複返。
昏暗的燭光映得他臉色發寒,眸子裡射着殺人的冷光。
蘇婉甯躲在案桌下,渾身緊崩。額頭上可見細細密密的汗珠直淌。
要被發現了麼?
付明成眼睛閃過一抹精光,掃視着書房的動靜,見一切無常後,又悄悄走到案桌前。
當看到書桌上的書籍被動過後,臉色突變。
“來人,封鎖全府上下,一隻蒼蠅都不準放出去。”他冷聲吩咐道,護衛令命出去。
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難聽出護衛比之前增加了至少一倍。
蘇婉甯心驚,是自己大意了,付明成果然心思深沉得遠不如他表面上,看着那般溫柔無害。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叙,躲躲藏藏的,豈非老鼠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