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山的聲音比以往更溫柔,兩人的眼神仿佛拉絲一樣黏在一起。
最後還是顧閱川拍了他一下,“快去吧。”
今晚的月光似乎格外朦胧,輕柔如層紗罩着大地,顧閱川靠着岩壁在天上找星星。
他待了半晌也沒見宋含山那邊有什麼動靜,平時這時候應該早就洗好了。
他搓搓手指,腳後往岩石一蹬,撐起身體走進雜草中。
溪邊,宋含山放下手中的電飯煲内膽,看着突然闖入視線的人。
隔着水面的岩石,劉勇勝坐在破冰的溪水中,露出半個光滑的背部。
都說人如其名,劉勇勝不僅性格不像,連樣貌也是一樣。
結實的小麥膚色,既不像楊雲那般纖細柔美,也不同于顧閱川的勻稱健康。
那是一種吃蛋白粉,從健身房裡凝練出來的鼓脹肌肉,充滿人工雕琢的意味。
宋含山站在溪邊,顧閱川站在身後。
三人成一比一比一的距離,隔着水流、石塊。
顧閱川再次疑惑,對方是覺得這樣就能誘惑到......咳咳,宋含山?
他捂着嘴,不忍打擾這修羅場。
嗯......可是實在想笑啊,怎麼辦?
顧閱川還在想劉勇勝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就見宋含山開始往淺溪中淌過,他抽出腰間的獵刀,霍霍向前。
顧閱川顧不得看戲,疾步上前拉住愛人,低聲問:“你要幹什麼?”
宋含山早就發現了愛人的到來,卻難得沒有主動回應,“趁這個攪屎棍還沒站起來,在他污染你的眼睛前,先殺了再說。”
顧閱川使勁揉了揉下颌肌肉,他不行了,怕是要笑出聲來!
“不要老是打打殺殺的,這次我來。”顧閱川發現自懸崖之上迫不得已大開殺戒,對方的戾氣就仿佛突破桎梏,總是被輕易挑起。
雖然這個劉勇勝也确實讓人生出一股摸不着頭腦的氣。
“别看。”宋含山想伸手捂住對方的眼睛。
“怎麼,你看得,我就看不得?”顧閱川挑眉。
說起來對方明明挑逗的是宋含山,為什麼自己反而不能看?
他拍掉對方的手,“一邊兒去!等着!”
老虎發威,猛獸縮了縮脖子,聽話地後退幾步。
劉勇勝低頭嗅了嗅身上的香味,确定沒有因溪水的沖刷而變淡後,微微松了心神。
腳掌踩在水中發出刷刷聲,提醒着劉勇勝來人已經越來越近。
知道那二人不愛獨行,所以不論是宋含山還是顧閱川,他都不虧。
“喂。”
劉勇勝停下舀水的動作,他有些失望地想,不是宋含山。
深呼吸後,他先是做出驚慌的表情,才轉身看向聲音的出處。
顧閱川的腦袋正好擋住月亮,背後透出的光暈遮住臉龐,讓人看不清表情。
他雙手拉開長弓,箭頭直指水中男人的大腦袋。
這下好了,假驚慌變成了真恐懼。
“你、你要幹什麼?!”劉勇勝下意識往後縮,一手扒拉掉岩石上的毛巾拴住下身。
“你越界了。”
劉勇勝心裡一沉,随即又是一喜,“你别誤會。”他伸着腦袋想要尋找宋含山的身影,卻被擦着大腿射入水中的箭支吓了一跳。
“起來!”顧閱川喝道,弓箭再次拉滿。
劉勇勝立刻從水裡站起來,寒氣凍得他微微發抖,這樣的夜晚還敢在水裡待這麼久,顧閱川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和勇氣。
箭矢再次射到腳邊,劉勇勝終于忍不住擡腿往住處跑。
“咻!”箭矢精準地擋了他的去路,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劉勇勝被顧閱川的箭頭驅趕得抱頭鼠竄。
“讓你勾引我老公!”一箭從對方耳邊射過。
“就你這身闆,還想壓他不成!”一箭從對方腰邊劃過。
“楊雲滿足不了你了嗎?”一箭從對方頭頂飛過。
“這麼缺人幹你屁股?”箭頭從交叉的腿間穿過,直接将對方腰間的圍巾射出一個細洞。
“啊啊啊!”劉勇勝吓得失聲尖叫,捂着下面冷汗直冒。
他腳軟地跌到地上摔了個狗吃屎,扭動半天爬起來,後知後覺到東西還在,也顧不得去看身後已經追來的男人。
顧閱川氣勢洶洶,“說吧,你到底有什麼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