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可不好再抓着手了吧……
仇欺雨沒答,隻是擡腿,一腳踹向了緊閉的大門!
砰——
無形結界碎裂,廟門轟然大開,一道莊嚴呵斥亦從天而降:
“何人放肆!此乃敬拜蛻妄世仙之重地,速速跪下認罪!”
晏困柳手還是沒敢松,剛跟仇欺雨跨過門檻,就聽到刀刃入肉的聲響,他霎時提心,在看到仇欺雨橫刀擋在面前後松了口氣。
也是,仇欺雨眼下可是秒天秒地的妖身狀态,他瞎操心什麼。
“什麼雜碎都能稱個尊名了……”仇欺雨一甩刀,兩片生着翅膀的肉瘤滑落在地,轉眼被真火吞噬成灰。他對着遠處正中的偌大神像冷聲道,“滾出來。”
廟中寂靜須臾,細風擦過,仇欺雨眼眸敏銳一動,牽着人身形閃至那金像之前。
晏困柳眨下眼,華麗金像便突到臉上,他愣了愣。
這就是瞬移的感覺嗎……
“想去哪兒?”仇欺雨擡臂,一刀削金似紙,直接腰斬了那盤坐金像!
刺耳慘叫霎時從後方傳來:“功德!吾的累世功德!”
一縷黑煙自廟門急促飄回,逐漸凝實,顯出詭異的蛾頭人身,飛蛾翅膀融于絨毛頭上,觸角顫動,兩隻蟲眼發紫,口器白森森斂于内,下身卻披着绫羅綢緞,身形輪廓初定。
人不人,鬼不鬼,正是穆涼玉口中肆虐南甯郡的兇煞。
晏困柳特意瞧了眼,那袍下的手是蹼爪。
它匆匆撲向倒塌的金像,半路卻被一道鋒利黑影攔住。
那蛾頭兇煞渾身一震,認出了這把刀:“這、這是……”
“諒小的眼拙,”它俶然伏身,眼珠一轉立刻想清前因後果,能屈能伸得很,“未認出滄溟尊主大駕,竟是把您卷入了幻境之中,實乃得罪——”
然他話音未盡,仇欺雨食指一點,靈火無苗自燃,熊熊燒起了台上金像。
“住手!”蛾頭兇煞驚叫,“别、别燒,此乃小所積越階煅身功德,萬不能毀,尊主息怒,除了這您提什麼要求都行,小的這就引您出去……”
仇欺雨轉手,刀指蛾頭:“我何時說過要放過你了?”
蛾頭兇煞這才看出眼前人并無商榷之意,口器蠕動半晌:“你我無冤無仇,何故逼我死路!”
仇欺雨淡淡:“替天行道。”
“姓仇的!”
蛾頭兇煞措手不疊,閃過一刀,怒喝道:
“連條剛出蛟角的蛇妖都能把你從真龍位子上扯下來,我喚你一聲尊主已是給你面子!上界早已隕落,不過是條碗都守不住的喪家犬,你莫要眼高手低,得不償失!”
什麼?
旁邊晏困柳聽麻了。這又是什麼天打雷劈的秘辛。
書中劇情自然以主角穆涼玉的視角展開,在衆多備胎中,給仇欺雨的描寫的确不多,從穆涼玉将受重傷的仇欺雨帶回巽風峰開始,零散也隻能拼湊出妖王、四神之一的青龍身份,過往一概模糊不知。
何況這書的内容晏困柳本就忘了大半,眼下隻清楚……要他命的秘密又多一個。
那蛾頭兇煞散出數隻肉瘤狀的蛾子,嘴上還在繼續:“呵,銷聲匿迹這短短一年,就已淪落到和那幫道貌岸然的道修混在一起,說出去……”
晏困柳偷偷往身旁瞟了眼,仇欺雨面上平靜如初,站在原地不動,手揮出結界,抱影自行飛去,轉眼間已然交鋒數回,攻勢強勁。
铮!
蛾頭兇煞被削去頭上一翅,逼入屋角。它心知自己沒有勝算,眼見和談激将都不行,便話音一轉:
“我同那位鬼王相識,知道你想要的消息!”
“……”
它又被抱影砍去半臂,咬牙,手中現出一重水鏡,威脅道:
“我這兒可是還有你那兩位同伴呢,再不收手,他們就要死在幻境裡了。”
仇欺雨依舊沒說話。
晏困柳卻神色一動,心裡警鐘大響。
不行!
人死了他的興趣值怎麼辦!
見仇欺雨沒有收手的意思,抱影豎劈橫斬,兇煞手将成拳,晏困柳不禁有些焦躁,低聲喚道:“仇欺雨,仇欺雨……仇欺雨!”
他近乎低呵了句,仇欺雨才終于不裝聾:“怎麼?”
“他們還在裡面!”
“嗯。”仇欺雨頓了頓,“很重要嗎。”
晏困柳聞言一愣。
什麼意思。不重要嗎。
這人怎麼回事,那可是救過你的主角!你深情備胎人設徹底崩了知不知道!!
——而仇欺雨的思路很簡單。他如今切換妖身,不救那兩人,省時省力,也少了兇煞借機逃跑和事後他的暴露風險。
空中抱影猶如一道厲電,向後一翻,直直沖兇煞要害刺去,蛾頭兇煞狠色驟現,作勢捏碎手中幻境——
壞了,他的任務!
晏困柳心一橫,果斷掙開握了這一路的手,沖向兇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