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叮咚叮咚的聲音。”莊遙生分了一個視角給陳取風,對方并沒有特别的表情變化,看來聲音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還有什麼别的信息嗎?”陳取風不甘心,追問道。
“想要交換信息至少得叫上你們隊長吧,怎麼,要跟我空手套白狼?”
陳取風的目的被看破,不好再厚臉皮周旋下去,抱着他的筆記灰溜溜地走了。
不同的玩家,通關副本後獲取的積分取決于玩家在攻略中的位置。一個人掌握的信息越多,就越容易站在風口浪尖上,相比之下,獲得的積分也會更加可觀。除了不至于謀财害命之外,不同隊伍之間說到底還是競争關系,排名越靠前的驅魔師會獲得協會更多的重視和資源,說到底還是和一般的工作人員無法比拟的。
魏铮作為一個NPC,有協助玩家的傾向,那他十有八九就是主線的關鍵NPC。這個線索若是平白無故放在各隊驅魔師面前,都是一個争相搶奪的香饽饽。副本的boss還沒現身,玩家沒有共同的敵人,很容易相互之間勾心鬥角到處提防。
被害者的房間還是一副原樣,似乎是半夜打開門以後被襲擊的。現場也沒有哪隊的人收尾,偶爾湊過來看兩眼的都是不了解副本的普通玩家。
隻能判斷祂不是驅魔師。要是進來的驅魔師裡有人擁有賢者類的技能就好了。
這時一個穿黑色洛麗塔的一言不發的女孩子,悄咪咪地走到了窗邊,往外面看了兩眼。
“是這裡嗎?”宋雨辰叉着腰,跟在後面,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上下左右看個不停,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線索。
莊遙生也往窗邊瞥了一眼,并沒有特别之處。
女孩突然閉上了眼,一陣涼意以她為中心,漸漸地彌漫開。隐約中,房間裡似乎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百無聊賴,忽地在窗邊看見了什麼,探出頭去看了看,慌慌張張過去打開了門。
門開的那一瞬間,女孩瑟縮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漆黑一片,沒有任何柔和的色澤,看起來格外得悲傷。不過再傷感的眼睛裡,也一如既往地淡然,流不出一滴眼淚。
宋雨辰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狼皮獵人。”
房間裡逐漸恢複了常溫,空氣也照常流動。隻是站在房間裡的三個人看到了一段不應該存在于此的影像。
“技能【夢知】,剛剛展現的是昨晚發生的事?”莊遙生問道。
“識貨!”宋雨辰很快回過神來,毫不吝啬地稱贊莊遙生的眼光,“這是我們隊裡的王牌,路千翼,少數能重現boss的擁有賢者技能的驅魔師。”
宋雨辰表達的時候,特意把技能類型放在了“重現boss”這一點後面,意思是這個特點并不是技能本身附帶的,而是路千翼獨一無二的能力,是她靠自己努力做到的。
“是很少見。她以後一定會在驅魔師行内占一席舉足輕重的地位。”莊遙生也給足了面子,講了個禮尚往來。
能窺探副本的技能,都是極其少見的稀有技能。再加上驅魔師本人能将技能的效益無限放大,說路姑娘是協會未來的賢者系第一人,恐怕也不為過。
遇難現場的留下的信息本身就有限,再被技能一挖,早就掘地三尺挖空了。莊遙生離開房間,打算四處轉轉,了解一下院内的詳情,順便找一下和密碼、鐘表有關的線索。
沒走幾步,他就發現不遠處“阿爾貝德”的隊長元喆被一群人圍在了中央,吵吵嚷嚷的,說什麼也不讓他走。
元喆也不是暴脾氣的主,隻得好生相勸道:“你們圍着我,我也不能救你們出去呀。各位行行好,讓我們開展正常的工作,然後再讨論怎麼保護大家?”
擠在人群最前面的,就是一開始詢問過元喆的中年婦女。這時候她的氣勢可不比當初,兩腿一邁兩手叉腰,大嘴一張唾沫橫飛,就差露嗓子眼把人給吃喽。
“你們不是說你們是專業人員嗎?怎麼,保護一下群衆還扣着你們工資了?進來的時候,多殷勤呐,張口閉口要小心,還帶我們找房子。可是,欸,你們看,這一死了人,就都撒手不管了,人也找不見一個,像樣嗎!”
她兩邊還有幫忙的捧哏,一見對手不知所措的樣子,就立刻貼上去施壓:“張家的小孩,夜裡也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跑出去了,會不會也沒了呀!”
“對對對,我聽說老李頭一覺醒來,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大口子!可吓人了!”
“口子算什麼,我還看見孫家閨女,早上出門的時候脖子上挂着一個大肉瘤子,那才叫吓得魂都沒了,我現在閉上眼睛還能看到哩!”
越往後,說的事情就越離譜。莊遙生靠着欄杆聽故事,遺憾手邊沒有一袋瓜子。
“你也是和他們一夥的?”
冷不丁地,旁邊一個抱着書的短發女孩說了句話。從她臉上的疲倦程度和深深的黑眼圈來看,應該是長期出于睡眠不足的高壓環境下。
所以即使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會習慣性依賴紙張,反而不會感到慌亂嗎?
“不是一夥的?那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書蟲女孩自顧自下了定論,一隻手扶上欄杆,也站在高處往下望。
“不是一夥的話,我應該在哪裡?”莊遙生有不好的預感。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女孩生氣地跺腳,指了一個方向:“阿劉叔他們去了大院的門口,拉上了十幾個大人,說要一鼓作氣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