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和莊遙生長得一模一樣,他的一舉一動卻讓人有一種奇妙的違和感。就好像同一個型号的電腦,使用了兩套完全不同的系統。
“我不是。”莊遙生給出了答案。
“你不是?”少年彎着腰,咯咯笑了起來。
“你怎麼證明你不是?”
莊遙生沒有回答。理論上來說,伊亞哥捷、沙多、莊遙生,無非都是不同時期的自己。但是直覺告訴他,在這個人面前,絕對不可以承認。
“你就不好奇,愛德華連你的身份都能憑空制造,為什麼不能讓你有一個固定的名字?”少年白皙的手指輕柔地撫摸着嘴角,自問自答般說道,“因為,你隻是沙多。如果沒有遇到愛德華,你永遠都隻會是伊亞哥捷,如果沒有遇到魏清,你也不會是莊遙生。”
少年好像誤會了什麼。莊遙生這個名字,是李舜的師父取得,說是應了命數。
不過莊遙生沒有反駁。不管周圍的這個奇異生物是不是威廉,他都惹不起。
“不過,我們都死了。小伊亞和莊遙生,都死了,被一隻靜止不動的鐘表殺死了。也許那個紅發女人碰巧見過該死的鐘表,我們才會在這裡。”
伊亞哥捷舔了舔淡紅色的唇,解開了莊遙生紮頭發用的絲帶。
“不過,你真的還活着嗎?還是說你也和對面那個臭臉一樣,已經被抹殺了?”
莊遙生的頭發偏短,即使散發,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伊亞哥捷似乎還不滿意,又托起莊遙生的臉看了一陣。可是不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一絲媚态,反倒是淩厲中多了幾分柔和,和那個白馬尾老師像得很。
啧了一聲後,伊亞徹底失去了興趣,擺擺手招呼送客。
朝着反方向走了一會兒,莊遙生發現他徹底失去了唐瑜的蹤迹。
從伊亞哥捷的話裡,可以得知峽谷底下不止他們兩人,如果沿着路直走,說不定會遇到他認為是“莊遙生”的家夥。
不過,到底為什麼會有另外兩個自己?
莊遙生邊走邊想。回國以後,信息就像潮水一般湧上來。《村莊》裡的最大疑點金绯,恰好和金鱗有同樣的姓氏,會是巧合嗎?《鐘表》透露了四條被協會修改的世界線,分别和金鱗、安吉爾、魏铮、伊亞哥捷有關。
等等,好感戒指在檢測金鱗的時候,是不是出現了故障?
莊遙生想起,那個高得離譜的好感度。有沒有可能,這是在别的世界線裡的狀态……比如,金鱗的世界線裡還有一個莊遙生一号,現在站在這裡的是莊遙生二号,最後在節點3的另一條世界線裡被魏清帶走的是莊遙生三号?
伊亞哥捷隻是想表達,在三條不同的世界線裡,使用的名字不同,于是以此來區分三位“莊遙生”。
可是他并不知道,二号的未來再次被協會幹涉,也就是現在的莊遙生。
和魏清一起長大的自己……莊遙生有些不知所措。受那家夥的影響,小伊亞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沒走多遠,莊遙生就聽到了打鬥聲。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唐瑜。除了他的蝴蝶刀之外沒有誰的武器會發出如此獨特的聲音。
可是走近後,眼前的情景還是讓莊遙生迷惑了好一陣。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灰白發色的男人,手提一把唐刀,把唐瑜打的節節敗退,最後一個擒拿收尾。
看到莊遙生來了,唐瑜趕忙呼救:“沙多,這是你爸?”
莊遙生:“……”算了,自生自滅吧。
三号倒是很自覺,把唐瑜往莊遙生的方向一推,還順便踹了一腳屁股,拍拍手收起了刀。
莊遙生閃身避開飛撲過來的唐瑜,有些發愣。
好酷!
隻不過有點像心狠手辣的□□頭子?
“你就是伊亞說的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活人?”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莊遙生沒有正面回答:“你和魏清……”
三号的性格比前兩位要直爽許多,說話有城府也有分寸,不知道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裡鍛煉出來的。他回答得很直接:“是兄弟。”
行吧行吧。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莊遙生當然比誰都了解自己。回答簡短,看似沒有思考過程,不做多餘的解釋,不就是典型的莊遙生式撒謊行為。“節點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後面,也就是回到C國之後,我想知道你經曆了什麼。”
“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三号眼睛都沒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