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天空被撕裂般傾瀉而下,古教授透過越野車模糊的窗戶望着外面已成汪洋的世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膝蓋。車内空調全力運轉,卻仍驅不散那股悶熱潮濕的氣息。
"教授,前方路段被淹了,我們得繞道。"司機老陳轉過頭,雨水順着他的防水帽檐滴落在座椅上。
古教授點點頭,看了眼手表——下午3點17分。他們本該在一小時前抵達研讨會的會場,但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亂了一切計劃。
"這雨下了多久了?三天?還是四天?"坐在副駕駛的助理林夏翻看着平闆上的氣象數據,眉頭緊鎖,"氣象局說這是百年一遇的持續性強降雨。"
車窗外,渾濁的洪水已經漫過了道路兩側的排水溝,正向路面中央蔓延。遠處,幾棵棕榈樹在狂風中劇烈搖擺,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連根拔起。
古教授摸了摸胸前口袋裡那個火柴盒大小的金屬裝置——龍國最新研發的微型防護罩發生器。臨行前,研究所的的錢所親自将它交到他手中:"老古,帶上這個,以防萬一。"
當時他還覺得多此一舉。現在想來,錢所的擔憂不無道理。
車隊緩緩轉向一條地勢較高的備用路線。古教授通過無線電與其他車輛保持着聯系。五輛車,十五個人,包括六名龍國科研人員和九名當地陪同人員。
"古教授,您看那邊!"林夏突然指向右側。
透過雨幕,古教授看到低窪處的一片居民區已被洪水淹沒大半。人們站在屋頂上揮舞着衣物求救,渾濁的水面上漂浮着家具、衣物和各種生活用品。
"老天..."老陳低聲驚歎。
古教授拿起無線電:"3号車,聯系當地應急部門請求支援。"
無線電傳來雜音,然後是斷斷續續的回應:"古...授...信...不好...我們...離..."
通訊中斷了。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後方傳來。古教授轉頭看去,隻見一段山坡在持續雨水沖刷下發生了滑坡,泥石流正朝道路奔湧而來。
"快走!"古教授大喊。
老陳猛踩油門,越野車在積水的路面上打滑了一下,然後向前沖去。後視鏡裡,泥石流已經吞沒了他們剛才停下的位置。
"4号車和5号車呢?"林夏焦急地問。
古教授再次嘗試無線電聯系,但隻有刺耳的靜電噪音回應他們。雨越下越大,能見度已經降到不足十米。
"我們先到高地再說。"古教授努力保持冷靜,但心跳已經不受控制地加速。
越野車艱難地爬上一段斜坡,突然,前方路面出現了一道裂縫,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橋要塌了!"老陳大喊,試圖倒車,但為時已晚。
伴随着一聲巨響,整段路面崩塌,越野車被卷入洶湧的洪水之中。古教授感到天旋地轉,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湧入車内。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他胸前的防護罩發生器浮現一絲微光。
古教授咳嗽着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半透明的球形空間内。空間直徑約三米,外部是洶湧的洪水,而内部卻幹燥溫暖。頭頂,防護罩發生器懸浮在空中,投射出淡綠色的光暈。
"教授!您醒了!"林夏的臉出現在視線中,她額頭上有一道傷口,但看起來精神尚可。
古教授掙紮着坐起來,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疼痛:"老陳呢?"
林夏的眼神黯淡下來:"車被沖走時,他...他沒來得及..."
古教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時,他強迫自己專注于當下:"防護罩能維持多久?"
"根據數據顯示,還能維持48小時左右。"林夏檢查着連接在防護罩發生器上的平闆電腦,"但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