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大廳響起了一首韓國歌曲《人海中遇見你》,激昂悲嗆得旋律下,隻見ERIC又是一口白酒到底。“人的一生最怕聽懂一首歌,因為當你聽懂時,很多事已經回不去了,VENCENT好好珍惜你單身的歲月吧。結了婚,男人成為丈夫,成為爸爸,便要向男孩的任性走向所謂男人的成熟。另外,NIMO和Steven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他們兩個肯定要走一個,否則,公司HR肯定會對我有想法。世間很多看起來複雜的事,歸根結底是回到錢去解決,如果不能就再加。人年輕時追妹子,總以為樓下擺個心形蠟燭,彈個吉他很浪漫。年紀成熟之後,才發現名牌包包才攻無不克,如果不能,那就再買貴一點。幹了這杯,VEN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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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買單,又叫了一輛出租将已略醉的ERIC送上。自己卻想在這微涼的夜靜靜的走走。
對于愛情,可能有人喜歡去追,有人願意耐心的等。但曆經情感洗禮的平安,目前最中意的是邊走邊享受風景,之後在一個剛剛好的路口遇到那個對的人,而她剛好符合自己的所有期待。
那夜的晚風掠過梧桐葉的簌響仿佛命運絮語。他仰頭望着被霓虹染成紫紅色的夜空,突然想起大學時和孝潔躺在操場上數星星的夜晚。那時他們相信隻要踮起腳尖就能觸摸銀河,以為理想是永不熄滅的火把。此刻他忽然渴望在某個晨霧未散的街角,遇見抱着牛皮紙袋裝新鮮面包的女子,她或許會不小心掉落一枚銀杏葉書簽,而他撿起時發現上面抄着聶魯達的詩句。他們不必追問彼此的過往,隻消相視一笑,便知道要攜手去建一座玻璃花房,白天種滿羽衣甘藍與迷疊香,夜晚一起在籬笆牆上,與路過的流浪貓一起看場《天堂電影院》。
雖然偶爾,平安還是會想起孝潔,想起那個純真的校園時代。那最珍貴的紀念,應該不是彼此贈送的小禮物,也不是後來分隔兩地的甜蜜郵件。而是如同河川留給地形所造成彼此人生的改變吧。
平安确實也有些喝多了,在街上晃晃蕩蕩的走着邊小聲念叨《聖經.新約馬太福音》: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死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之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到的人也少。
他對着街道櫥窗裡自己的影子舉起虛握的拳頭,像是要抓住空氣中流動的光塵。或許真正的理想主義職業人,就是在認清生活之後,依然固執地把每個PPT都寫成散文詩,在季度報表的夾縫裡畫向日葵。
平安默想自己的人生是否需要做出些許改變,在這之前平安從未想過自己未來的路到底應該怎麼走。看見父母在曾經的大院單位奉獻一生,本來平安也覺得自己也應該這樣過完一生。
但這個時代改變的如此迅猛,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