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靜一蹙着眉,考慮到以後要合作沒掙脫。
而紀律這會臉色陰沉晦暗,着實不算好看。他不動聲色地拉開吳靜一,男人見此也隻好松手。
“喬總,時間不早了。”
這種人摸爬滾打幾十年,走到今天的位置,靠得不全是能力,更重要的是如何行事。
他自然看出紀律是在催他趕緊離開。見好就收,鬧開了對兩人不是好事。
“我們下次約,下次約。”
“路上慢點。”
“行!我走了。”男人上車。
車門漸漸關上,直至車開走,紀律面具才撕掉,眼神冷意料峭。他回頭關心道:“……你?”
吳靜一搖搖頭:“回去洗個手就好了。”
紀律嘴巴張張合合,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閉口不談,他說:“我叫了趙年開車,走吧。”
“幹嘛叫他,你喝酒了,我沒喝,我也可以開。”
“晚上開車不安全。”
吳靜一把這句話當成紀律的關心,語氣萬分雀躍:“我小心一點開就沒事了,下次不用叫他來。”
紀律随口答道:“下次再說。”
三人都是東京大學學生,吳靜一和趙年同一屆,紀律畢業回來工作一年,打算辭職創業,他們才剛畢業回國。
在東京時,他們是三劍客。吳靜一作為唯一女生,待遇自然沒得說。紀律留學那會兒話不多,漠然待人,别人跟說幾句,他才回複一個字。
但吳靜一不一樣。
每次不管吳靜一說什麼,他都會回應。
他們三個走在東京大學校園裡,吳靜一永遠不用拿書包,要不紀律幫忙,要不趙年。
可能是紀律對她的态度,吳靜一覺得自己在他心裡是不同的。
隔着黑暗,一人靠在車上抽煙,火星一點點移動。看到紀律和吳靜一,他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後撿起扔到旁邊垃圾桶裡,彈了彈身上的煙灰。
他抱怨道:“怎麼才來?喝酒不能開車,叫代駕不得了,非得大老遠把我喊來,你腦子是不是有病?要不是我現在給家哄我女兒睡覺呢。”
“哪那麼多廢話。” 紀律說完,打開後面車門坐進去。吳靜一必然是跟着他坐在後面。
趙年無奈聳肩:“我就一破司機呗。”
車子駛出停車場,并入車流。
紀律靠在那閉目眼神,趙年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你老婆呢?這麼晚回去不給你打電話?”
聞言,吳靜一聲音尖銳起來:“誰老婆?”
紀律捏捏眉心,調整一個舒服坐姿,聲音裡透露着疲憊:“回她媽家了。”
“沒帶你?”
“我去幹嘛?”
“你老婆不要你了。”
紀律哼了一聲,開始炫耀起來:“你知道我兩認識多少年嗎?”
“那又怎樣。”趙年說,“認識了十幾年,又不代表關系好。要是關系好,早就結婚了,還等到奔三啊。”
“像我老婆和我認識半年就結婚,現在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你這進度慢的,等我當爺爺,你閨女才大學畢業。”
這話說得直往紀律心口上戳,他知道湯淇上學那會特讨厭自己。
中間沒見面那十年,他倒也不怎麼想起湯淇。後來結婚,他就反複回想高一,自己到底哪點做得不對。
想來想去還真想不起來。
他一直覺得湯淇讨厭自己無緣無故。
見紀律沉默,吳靜一終于找到插話的機會,她問:“你真結婚了?”
“看吧!”有人和自己想法相同,趙年馬後炮地說,“你也不相信是不是?當時我聽到以為是什麼愚人節的玩笑,結果他竟然還給我看了那女孩的高中照片。”
“所以......是真的了?”吳靜一目光有神地注視紀律,一定聽到他親口承認才相信。
紀律睜開眼睛:“嗯。”
吳靜一強忍着淚水:“什麼時候結的?”
是不甘,也是生氣。
她不明白紀律為什麼會如此草率地決定婚姻。還是那女孩真有那麼好,讓他能夠抛棄一切原則,必須要快點結婚,把她拉到自己人生裡。
紀律輕描淡寫:“沒多久。”
“我們不是......,”吳靜一頓了頓,“好朋友嗎?為什麼結婚都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着我們?”
“她不讓說。”
吳靜一又是一愣,她差點看不清眼前的紀律了。
自以為是偏愛和特殊,在紀律那隻是微不足道的友情。是她腦袋糊塗了,是她從未真正了解他。
原來紀律愛一個人是這樣。
可以不用磨合直接結婚,可以任對方說什麼都同意,可以無條件維護她......。
氣氛降到冰點,趙年呵呵笑了幾聲,開始批評紀律:“哪天帶你老婆,咱們一起吃個飯呗。結婚不告訴我們也就算了,吃個飯總有空吧。也讓我們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讓你記了十幾年。”
紀律冷聲:“再說,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