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應該是明白了,他情緒有些失落,但仍舊表現得很平常大度,語氣輕淡淡寫,“那你願望是什麼?”
湯淇:?
我的願望?
為什麼要告訴你。湯淇手指用力捏着筆杆,始終沉默不語。
紀律扯了扯嘴角:“我說的是中文,聽不懂?”
“為什麼問這個?”
“今天是平安夜,聽說比較容易實現願望。”
沒聽過平安節許願比較靈,不都是聖誕節才要許願。
湯淇:“騙人的。”
紀律勾了勾唇角:“不相信童話了?”
前幾天湯淇無聊在學校圖書館裡借了一本《安徒生童話》,看的時候剛好被紀律瞧見。
被提醒後,她耳尖泛紅:“你都說了是童話,肯定不會願望成真。”
“說不定呢。”
“我的願望......,”湯淇觀望了幾秒紀律的表情,心想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她一字一句地認真說,“我的願望是,希望老師早點調換座位。”
紀律臉上的笑僵下來:“讨厭我?”
“沒說。”
“行吧。”紀律肉眼可見的失落,緩了須臾才慢慢開口道,“我确實挺讨厭的,祝你願望早日成真。”末了又補充,“擺脫我。”
最後湯淇也沒有收下蘋果,被紀律拿走了。她看着紀律拿着蘋果出去,再回來時手上的蘋果已經不見了。
她想紀律應該是送給别人了。
隻要他想送,手裡的蘋果自然會有它的歸處,沒人不想要。
之後的幾個星期,紀律都沒再主動和湯淇說話。偶爾也隻是傳遞作業本說一兩句,說完人就轉回去。
湯淇覺得他們會一直這樣,直到新學期重新排座位。
分開以後關系說不定會緩和一些,變成班裡最普通的同學,沒有那麼讨厭,也沒有那麼親密。
高一晚自習下課提前了,湯淇離校後還要去附近上補習班。
那個補習班有好多臨宜七中的學生,一個班裡有二十個學生,左鄰右坐說幾句就熟絡了。
湯淇英語不怎麼好,要上一節英語。完了,還要寫一張補習班發的小卷子,等老師改好才能背着書包離開,往往這個時候湯爸在路邊等着。
可能是真的掌握了這部分的知識,湯淇結束的格外早。
其人還在埋頭苦寫,她輕手輕腳地收拾書包,輕聲細語地和同桌說:“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
提着雙肩包走到外邊走廊才背起來。
因為着急回家,下樓腳步難免會快。到了大廳,她跑起來,前面有個人剛好要出去,打開了門。
千萬不要關門啊!!
以前好幾次湯淇快到跟前了,前一個出去的人松手。來不及碰到,厚重玻璃門一下拍在臉上,特别疼,不想再體驗第五次。
湯淇跑着跑着,地面特别光滑,腳下還打出溜滑。她有預兆地伸着手臂,防患于未然。結果等她到了玻璃門跟前,反而慢了下來。
難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是疑惑更多,還是驚訝更多,反觀另外一個當事人應該挺平靜的。
紀律倒也不是特正式地拉着門,他隻是維持着出去時的姿勢。
湯淇提心吊膽地走出去,一邊沉溺于紀律的溫柔細心,一邊還在害怕他突然松手,把自己鼻子砸斷。
她還是未成年,斷了也不能去整容。
“謝謝。”她由衷地說了一句。
這是湯淇第一次主動搭話,換來的卻是無視。
似乎聽到了一聲嗯,又似乎是錯覺。全程紀律都沒看她一眼,仿佛是不認識了一樣。
湯淇出神地盯着他背影,難以言說的情愫躍上心間。
—
一路無言。
回到家湯淇随便找了理由回卧室。她洗好澡了,穿着吊帶睡衣正坐在床邊給自己貼創口貼。今天上班時手指不小心被劃破,碰了水傷口發白。
繞了一圈安穩地貼好傷口。
湯淇是個性格很強硬很獨立的女生,不管多大的傷,她從不會表現出脆弱或則哭泣。向來都隻是罵幾句,然後默默忍受疼痛。
手指貼着創口貼不太好滑動屏幕,她換了另外一隻手。
蓦地。
門被打開了,沒有敲門。
湯淇睫毛輕顫,擡眼望過去。紀律視線随意地從她身上掠過,轉身背對,單手解領口扣子。筆直修長的腿,寬闊的肩膀,說是男模也不為過。
看到他把襯衫從褲子裡薅出來,湯淇才意識到他要脫衣服。
......未免有些太遲鈍。
要說害羞不敢看,那必然是說謊,湯淇這麼大的人,還是有些見識。
正當她想着能看見紀律緊實後背時,紀律動作停了。他拉起脫了一半的襯衫轉過身,笑問:“介意我在這脫衣服嗎?”
“?”
我怎麼聽不懂呢。
你都脫了,還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