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嫖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我要回家了,好困好困~。”
“我老公打電話催我了,問我怎麼還不回去,我讓他先睡。”哈欠會傳染,陸榮榮阖上劇本,收拾桌上的垃圾殘餘。
周欽問:“你們誰回去不方便,我開車送。”
湯淇吸完最後的奶茶,說道:“我,我駕照還沒考下來,開不了車。”
“你們怎麼都要回去,不能再玩一會嗎。唱歌,約不約?去吃火鍋?我請客。”袁維好不容易碰到休息日,自然想着要熬個通宵。
湯淇站起來穿外套:“不約!”
“我說你最近怎麼回事,天天都着急回家,是偷藏什麼寶貝了?”袁維甚是奇怪。
按照往常湯淇恨不得早上回家。最近不僅約出來困難,還總是着急回家,一定藏着什麼貓膩。
“哪有什麼寶貝。”湯淇穿衣服的動作一滞,淡淡地說,“誰跟你一樣,天天閑的沒事幹。”
“不對!”袁維極其肯定地說,“你絕對有事沒告訴我們。”
湯淇切了一聲,掃了袁維一眼:“我有事不告訴你,不挺正常的,你是我爸還是我媽?”
“你們看看她這副嘴臉。”袁維見說不過湯淇,便開始向周圍朋友大吐苦水,鼓動他們一起來譴責,“我不過就關心關心她,她反倒還說我,是不是有點沒良心了。”
陸榮榮為湯淇說話:“你可得了,閉嘴吧。”
湯淇已經穿好外套,拿起手提包對周欽說:“收拾好了,我們先走。”
“好。”周欽手指上勾着垃圾袋。
袁維還想再挽留:“哎哎哎哎哎,你們真不去唱歌?我請客,真的請客,結束了還帶你們吃火鍋。”
蘇嫖無精打采地回應:“不去,困都困死了,怎麼唱歌。你也早點回去吧,男孩子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不去拉倒。”袁維不喜歡一個人,他故作不在乎,“那我也不去了,我要回去睡覺。”
五人浩浩蕩蕩地下樓,午夜格外靜。
除了偶爾浮現在眼前的幾輛出租車,再也看不到任何活動迹象。高高懸挂在天上的月亮,四周白茫茫的光圈,清輝落在他們身上,寒意料峭。
簡單的說了告别就離開了。
晝夜溫差大,湯淇是光腿穿裙子。周欽從後面拿了一個小毯子給她。湯淇接過:“謝謝。”
周欽先送湯淇回家:“你怎麼搬家了?”
“想換個地方住。”湯淇舒适地靠着座椅,目光中略顯清明,她一點也不困,精神尤其亢奮。
“和别人合租?”
沉默半刻。
湯淇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蓋到肚子,慢慢地回答:“嗯,和我朋友合租,我兩認識好多年。”
她目前依然選擇隐瞞已婚的消息。
至于未來。
未來,湯淇也不确定兩人的結局走向會如何,總歸不會是像高中那樣充滿遺憾的收場。
黑夜還真是好,可以任由思緒漂浮。多愁善感地想到平時不會想的事,幻想也許永遠不會發生的幸運。
莫大的孤獨感包圍着湯淇,她二十七歲,不算很大的年紀。
盡管平時她都完全封閉内心,但并不代表不渴望一些情感。隻是害怕失望罷了,她可以坦然接受錯過任何人,但一定不能接受選擇失誤。
選擇上的失誤是對她苛求愛情的嘲笑。
湯淇希望遇到一個和自己保持相同愛情觀的人。一輩子隻喜歡一個人,然後和他結婚,相伴餘生,直至死亡。
紀律?
她覺得應該不是那個人。
紀律隻是在她少女時代為數不多能夠留下濃墨重彩的人,她對紀律的感情比較複雜,說不上哪一種更多。
—
小區路邊。
湯淇拿掉毯子,叮囑周欽:“路上小心,到家了說一聲。”
周欽點點頭。
“我走了。”她把毯子放在副駕駛上,下車後甩上門,隔着車窗揮了揮手,“拜拜。”
周欽降下車窗:“拜拜。”
陣陣涼意滲入身體,湯淇沒敢停留,趕緊朝小區裡走。風吹在她腿上,都沒溫度了。
比平時快幾分鐘,到樓下大廳暖氣包裹着好多了。
電梯在一樓等待,她按上樓鍵,門直接打開。她走進去點十六,靠着電梯望着數字的變換。
現在......紀律應該睡了吧。
從來沒看到他熬夜,所以應該也不會等我回家。
到了十三樓,湯淇一邊往外走,一邊從包裡拿鑰匙。鑰匙插進去轉了一圈,推開門。
原本以為會是漆黑的客廳,誰曾想燈火通明。突然有種被家長抓包的惶恐,她以前在家這個點回去,也是能看到媽媽在客廳,臉色要多黑有多黑。
湯淇故作鎮定地換拖鞋,接着走過玄關瞧見了紀律。他穿着灰色家居服,靠在沙發上閑适地玩手機。
聽到聲音,他擡起了頭,望向湯淇。
兩人對視。
雖然隔的有一段距離,湯淇卻有種兩人肢體接觸的局促感。她面不改色:“你還沒睡?”
此時湯淇身上還穿着學生制服,雙腿并攏,筆直又細長。因為緊張,動作難免收斂,配上那張清麗又明媚的小臉,像極了遲到的學生。
紀律放下手機站起來:“你去上課了?”
“?”
我都畢業,去哪上課。
湯淇愣神的幾秒鐘,紀律已走到她面前,淩冽目光中夾雜着碎光,垂下眼簾盯着她,窒息感襲來。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扣着衣角:“沒有,和朋友玩。”
“.......穿成這樣,”紀律微微偏着頭,半眯眼,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湯淇,“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