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湯淇吃完飯回來,直到上課也沒看到紀律再次回到位置。
之後她又等來了紀律空蕩蕩的桌面。
所有的書在不知不覺中全部被帶走,湯淇的心徹底慌了,她從未想過紀律會走。這件事有必要走到現在的地步嗎,不就是需要讓人渣停止施暴的行為。
湯淇這段時間臉上總是挂着不耐煩的神情,很容易因為一件小事就發脾氣。她讨厭學校,讨厭老師和每一個同學,光是跨入校門都讓她覺得無比惡心。
她什麼都沒來得及問,根本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曹均照舊來上課,好像事情與他無關了,漸漸演變成了紀律和那四人的互相鬥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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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辦公室。
紀璐相信她的兒子,自然不會聽從外人的意見。她始終以紀律的想法為第一準則,隻要他不願意,那麼就沒有任何人能脅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是單方面的犯錯。
但卻需要雙方道歉。
關于未成年人的矛盾,似乎所有人都會把它當成小打小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不會走法律的程序,而是交給學校或則家長,進行私下和解。
僅僅是因為曹均性格沉默,不想深究,而那四人更胡攪蠻纏,自知理虧但提前準備了傷情鑒定,他們隐身了,被保護起來,所以便由紀律來承擔最後的過錯。
教導主任說:“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隻需要紀律道歉,給家長個态度,就可以繼續回來上學。他們幾個受傷也嚴重,鼻子斷了,還有個同學胳膊打石膏。”
紀璐冷笑:“什麼不是大事?欺負同學不是大事?你作為一個老師看到學生被欺負,一心想着不是解決,而是把事情藏起來,包庇那些作惡的人。”
“教出來一群社會的敗類!我看這個學校也不是什麼好學校。我們不稀罕上,更不會道歉,要道歉也是他們道歉,他們向被欺負的同學道歉!”
紀律面色冷漠,歪着身子低頭聽着。
“你看這位家長,我們不是在商量,你有想法自然要說出來,但是不要着急,我們平靜下來。”教導主任笑得臉都堆成了一團肉,“平靜下來慢慢談。”
“現在主要是說那幾個同學他們也受傷了,還是紀律打傷的,他們家長想要醫藥費。這個你不要擔心,我們校方會全部賠償,你這邊......稍微低個頭。”
“孩子好幾個星期沒上課了,高一正是打基礎的階段,少上一節課就不得了,這還是趕快先讓孩子恢複課程比較重要。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還能成好朋友。”
學校派出一個隻會和稀泥的教導主任來交涉,完全可以看出校方無關緊要的态度,他們就沒把這件事當回事,隻想着擺平,不要影響學校聲譽。
紀璐自然不想接着溝通,她站起來下最後通牒:“我們不會道歉,紀律會退學。至于那四個人,他們要是想繼續在七中念書,就必須對道歉。不然,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
“我沒說讓紀律退學,咱們隻是說要解決問題。”教導主任急了,他站起來,“不想道歉還有其它的辦法,我看還是先讓紀律同學回去上課吧。”
紀璐掃了他幾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紀律跟在身後離開,教導主任突然喊住他:“紀律同學啊,你回去也勸勸媽媽。咱也是在七中念了快一年了,有那麼多同學都不舍得你離開,最好還是不要退學。”
紀璐回頭冷聲喊道:“紀律!”
紀律腦袋轉過去,邁步走出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此時正處于上課期間,校園沒幾個人,空蕩又安靜。紀璐的高跟鞋踩得恨天響,她的氣憤完全發洩出來:“什麼狗屁學校,當初就不應該來這上。”
紀律沉默地跟着。
察覺到紀律情緒的異樣,紀璐停下腳步,回頭說:“你怎麼想的,剛才也沒和你商量,直接說了退學。你要是還想在七中上,還有其它的辦法”
紀律一臉無所謂地說:“随便。”
“什麼随便。”紀璐不悅皺眉。等紀律走到旁邊,她直接拉起紀律的手,兩人一同校門走。
謠言越傳越烈,有幾個同學開始說紀律雖然是伸張正義,但由于下手過重,可能會需要承擔責任。湯淇當然是不信的,要抓也要先把那四個人抓起來。
可衆口铄金,她心底的害怕擴大到了極緻。
湯淇不斷地給紀律發信息,沒得到任何回應。她又開始留言,結果也沒得到任何回複。于是,她決定按照曹詩茵前幾天給的地址去他家附近等他。
幸好現在八點多就放學了,要是九點還真沒辦法去。
湯淇仍舊發短信:【你還好嗎?】
湯淇:【我是湯淇。】
像是習慣了似的,她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要發什麼。
公交車在學校附近的站牌停下,湯淇趕忙小跑着趕上去,在司機關門前跨上,用學生卡碰了刷卡的地方。剛好是學生晚上放學,車裡人特多。
湯淇一手扶着别人的椅子,另一隻手把卡塞進口袋。
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鐘,有空位出來,湯淇沒有選擇坐上去,而是移動到門口,繼續扶着欄杆。
霎那間,淅淅瀝瀝的小雨斜打在門窗上,臨宜的雨季遲遲不願意離開。幸好她的傘還在包裡,早上沒有因為沉重就拿出來,不然肯定會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