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哎喲一聲,道:“阿父,我坐着腰疼。”
“疼什麼疼,小孩兒沒腰。”嬴政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寡人瞧你在外人跟前倒是正兒八經的,隻在寡人面前,常這麼不守規矩。”
“阿父又不是外人。”扶蘇理直氣壯道。
嬴政搖頭笑笑:“你就在寡人跟前得寸進尺罷……望遠鏡那邊有了新消息,你要不要聽?”
扶蘇一激靈,趕忙扭着脖子看向父親:“聽……阿父,不隻要聽,我還想看!”
就是說父親怎麼比約定來的晚了那麼些,原來是被這個大大的好消息絆住了腳!
嬴政卻笑道:“寡人并未帶過來。”
望遠鏡現在比冶鐵法還更加機密,嬴政寶貝得很,自然不可能随身攜帶。
“那我們快回去!”扶蘇也不賴在父親身上了,麻溜地爬起來,并拉着父親的手臂道,“阿父,快呀!”
嬴政卻慢吞吞地起身,慢悠悠地說道:“不急……你知道寡人方才在與大臣們商議何事嗎?”
扶蘇無奈地接話:“阿父在議什麼要緊事?”
嬴政道:“今歲秋收,糧食産量比去年增加了将近一倍,還有,經過大半年功夫,明年戰事再起,弩車就能全部配備下去了。”
扶蘇将頭點到一半,想到他剛才還在想打匈奴的事,弩車不就是用來打匈奴的嗎?
扶蘇忙問道:“阿父,防守匈奴的邊軍,有了弩車嗎?”
嬴政搖頭:“并未,弩車能對付匈奴……”他頓了頓,思索片刻,肯定道,“弩車能對付匈奴騎兵!”
既然想到了,嬴政當即下令調撥一部分弩車,先給邊軍送去,至于這邊打六國軍中需要的,這不是還有時間麼,讓蒙恬督促着再加緊生産就是。
當然,望遠鏡的事父子二人也并沒有忘,嬴政這邊蓋着大印,那邊扶蘇就舉着望遠鏡看來看去了。
這次的成功無疑是十分巨大的,扶蘇站在殿門口,朝四周看去,雖然四面八方不是宮殿就是牆壁,但望遠鏡能看到的地方,一切都十分清晰,他又朝天空望去,能看到鳥兒飛過羽翼扇動。
見父親也出來了,扶蘇好奇地問道:“阿父,這次的望遠鏡能看多遠?”
嬴政說了個數字,扶蘇換算了下,大約有兩千米遠,對于斥候來說,這個距離已經夠用了。
從十幾米到兩千米,馮義一定經過了很多次的失敗,扶蘇知道其中的艱難,當即就請父親再度封賞他。
嬴政笑道:“還用你提,寡人已經下了召令,而且,寡人還命他照此多做幾個,若明年不能有更遠的,就先将這個送到軍中。”
扶蘇沒忍住握了握拳頭,明年定然又是一個新局勢,會有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新進展。
說起明年,對于秦國來說,明年的确是近在眼前了,畢竟十月的新年,而現在距離九月也就剩下兩天了。
扶蘇便問父親:“阿父,今年的新年,我們還出宮嗎?”
嬴政很痛快地點頭:“當然。”
“那我們還是去那幾家,還是換幾家?”扶蘇歪了歪頭,今年他被當西洋景看了那麼長時間,随機找個人在過年的時候去吓一吓,不算過分吧?
嬴政笑道:“我們要去的更遠,不隻是出宮,還要出鹹陽。”
扶蘇卡住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每三年,秦王就要去雍城祭祀,這也算是秦國的祖宗規矩了。
“今年,你跟寡人一起去。”嬴政揉揉扶蘇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