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又回到那個讓她窒息之地。
老太太當然不依,郭欣又提出,去她伯父家暫住,她伯父家離她們家遠隔萬裡。
去後,伯父倒也願意接納她,隻是那時她患病已久,伯父也願意出錢治病,但所花銀子太多。
伯父錢是有,隻是涉及利益過大,伯父選擇放棄,雇車将她送回郭家。
才有後面在外租房這一出。
沒有銀子時,那是她在房子裡第一次選擇自盡,結果失敗。
那房子太久沒人居住,一到刮風下雨,便是外面大雨,裡面小雨,外面暴雨裡面大雨。
她找她叔父,郭叔父卻讓她,在同是租戶的鄰居家暫住。
那鄰居是個和離之人,帶着個兒子,見郭欣一人無依無靠,便打起主意。
郭叔父去的時候,鄰居便上前進言,想郭叔父将郭欣勸服到他家同住。
郭叔父竟也毫不猶豫同意下來。
還是她死活不願意,才沒了後面的事。
後又想起郭父常說,她母親去世之前,在自家還沒修房子,住着破爛不堪之地時。
拿走她們全家存銀,給她三舅與四舅合修房子,并且到現在都未還清欠款。
她便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寫信給她四舅。
四舅派人來接她,亦同樣願意給她看病。
四舅卻是個好賭成性之人,自己銀子輸完不說,又找妻女拿錢填補。
就這樣又拖着病體回到租房。
但這不是郭欣最受打擊的事。
讓她有差距感,還是郭欣與她四舅女兒,表妹的一番話。
她向表妹講述,自己在郭家遭遇。
表妹卻說,如果是我遇見這些事,我會如何、如何做。
郭欣以為表妹,因為四舅原因,會有相同感受,會理解她。
郭欣原話是,每個人智力不一樣,聰明這個東西也是人本身的一部份能力,自然能把自身過好。
那沒有能力加身,又飽受苦難之人,又該如何生活。
還不是要像她一樣,把自己内心,與身子傷的千瘡百孔,窒息難喘。
才能領悟出來,以後道路要如何走,如何反抗!
表妹總說與她經曆相同,可她們真的相同嗎?
就算是期頤老人,都不能對後輩講。
你們經曆的事,我都經曆過,我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每個人,人生經曆跟智力,完全不相同,那自然人生感受,軌迹,也不會完全相同。”
皇姐話畢以手支額,仿佛也跟着陷入痛苦。
蹙眉凝思片刻,疑惑不解。
“難道她們家,就沒有一位正常人?
皇姐放下手臂,側首看來,微睜雙眸。
“妾身也是如陛下般,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郭欣的話,卻再次震撼人心!
她言,剛開始她也是仇恨她們的,可是後來生病。
她将一切都看開,這世上,所有凡事,皆是因果循環,郭欣家是最低層出生。
郭欣祖父曾參軍上過戰場,退軍後娶了她祖母。
郭欣祖父脾氣實在暴躁,動辄打罵她祖母,跟她父親叔伯幾人。
郭欣祖母一邊受壓迫,一邊也無形中,變成她另一個祖父。
後來她祖父在家,因戰場上所患疾病而去世。
郭欣祖母一個女人要拉扯大四個孩子,這還不算。
村裡人見她家,沒有頂事的男人,便聯合在一起,想将她們一家趕出去,好霸占田地。
村長不但不幫忙,還跟着一起欺負她們一家。
人人都能随意打罵她祖母,加之她祖母在娘家時,也同樣被自己母親欺負。
就這樣她祖母,就像是被祖父,以及曾外祖母附體。
也開始随意欺負自己孩子,到後來有了郭欣。
郭父母子又合夥欺負郭欣。
其實郭欣知道這件事後,心裡是有為她祖母不忿過。
村裡人欺負也就算了,但村長是讀過書,知理法的。
不然也不會做到村長一職,怎麼也會有如此土匪行徑。
但即便如此,她能理解她們,不怨恨,卻也永遠不會原諒她們。
畢竟她是真真實實受過傷害,這份傷害誰也不能代替,誰也不能叫她放下。
最後郭欣言,願意用自己生命,來換這世上所有生靈安心,甯靜,穩定,和平相處,不再有任何傷害。”
皇姐毫不猶豫起身跪地而下,神色祈望。
“陛下,妾身想為郭欣求一份恩典!”
讓瞬華将她扶起。
“姐姐有事,直說便是,毋需如此,我又豈會不應。
傳旨,郭欣心性純良,特賞賜府邸一座,派太醫前去為她診治。
封奉善尊者,位同四品。
将郭欣事迹貼榜昭告天下。
待病養好,從武或從文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