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都說這樁婚事可成,哪還有不成全的道理。”
“等過段時間得了閑,便為他們兩個賜婚,姑母隻需安心在家等待做嶽娘。”
她面上喜悅更深一層,跪下行了大禮。
臨走時,隻聽母後讓她有時間,把屈池郡主帶進宮來,陪着說說話。
臨蕙姑母含笑應下。
知道與母後有事要談,一一告禮。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鳳藻宮。
收回目光。
跟母後聊起昨晚胡宮人來報一事。
“孩兒昨晚細想過,這六位侍正的位份,今日特來告之母後。”
她眯起雙眼,輕問。
“不知皇帝可想好,要立哪位侍正,為合德宮之主?”
淡然回應。
“孩兒決定立穆家侍正穆卓一,為後宮良人之主,入住合德宮,母後覺得孩兒人選可還行。”
她雙眸放大。
嘴角帶着淡笑。
“好,皇帝中宮人選,正合母後心意。”
“後宮有主位,母後也能安心,偌大個後宮,也該有人來接手管理。”
她憐愛理了理,自己肩上柔軟發絲。
會意一笑,繼續安排。
“高家侍正封二品臻位,入住蕭陽宮主殿。”
“王家侍正封三品柏華,入住奉洛宮主殿。”
“曹家侍正封五品豐俞,入住起月宮,偏殿迎澤堂。”
“喬家侍正封五品和俞,入住真宏宮,偏殿齊來閣。”
“宋家侍正封五品慎俞,入住錦央宮偏殿,滿翠軒。”
“另外封麥清昊為五品淨俞,入住長佩宮,偏殿芙息堂。”
念完,她手指不由輕碰案幾,沉着聲。
“别的倒也罷了,你舅舅的兒子,怎樣也要在二品以上!”
“現在隻給了個三品柏華,連首位都不是,這樣安排怕是不妥。”
又沉下雙眸,視線襲來。
不禁一笑,對上母後神色,緩言。
“母後怕是不知!”
“現在人人都說榮國公王家,權勢滔天,富貴無極!”
“一門出了一位太皇太後、皇太後不說。
還出了一位天下之主,個個都要上趕着巴結。
怕是連王家門檻都要踩爛了。”
話鋒一轉。
“母後若真為外家好,就該多約束她們。
不然到時因小而失大,那對王家來說才是真不妥!”
須臾,耳邊響起歎息。
卻不知代表何意。
沉默半晌後,她才似察覺到話中弊害。
“皇帝提醒的是,王家現在的确是有些忘了形,母後自會提醒王家。”
“讓他們謹守本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至于位份什麼的,母後不過随口一提,還是要皇帝自己拿主意。”
淺笑看去,讓瞬華拿出折子,放在案幾上,母後随手拿起。
“如此甚好,還是母後會為孩兒着想。”
“這是午時送到文書殿的折子,狀告永春侯世子奸污農女安甜一案,安甜氣憤自盡。”
她一改先前泰若自然,雙眸來回一轉,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永春侯是母後舅家,也就是外祖母娘家。
現任永春侯是母後表兄,世子自然是表侄。
“怎麼會這樣!皇帝是說風習他…奸污…農…”
适時打斷她。
“不是孩兒随意編造,是京兆尹接了被害人家屬述狀,隻得遞折子進宮,請示此案該如何判決。”
折子啪嗒落在案幾上。
“那風習他人……”
将東西劃拉過來,交給瞬華。
“自然是在京兆尹地牢待着。”
“地牢!”
“他怎麼說也是你表…”
不過一笑,随即正色。
“他是國戚不假,可他所犯之罪實在惡心至極,身處高位衣食不愁。
不修身養性,反而□□獸行,淪喪德行,不知律法為何物,天地之間唯己橫行,再留何理!
哪怕他身處低位,去偷去搶,世人還會憐憫他幾眼。
如今這情況也隻配關入地牢,聽候發落!”
“皇帝就不能從輕…”
“母後,孩兒想問您一問,女子的清白重要嗎?”
她始料未及擡頭,驚愕盯着自己,眼中情緒更是幾度變換。
最終還是緩緩低下頭,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