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揮手讓她們全退出去。

一直躺到酉時。

睜開眼，穆卓一立在床邊。

見醒來，他上前扶起。

随意開口。

“來了多久？”

“臣來了半個多時辰，見陛下睡覺沒敢打擾。

揮手讓他坐下慢慢講。

“臣在宮裡聽說，騰越皇姐帽兒午時離世。”

“知道陛下聽見這個消息，會很難過立刻趕來。

母後也說，逝者已去，生者已矣，陛下可大哭一場。

哭後，就不能再想此事，免得傷心過度損害龍體。”

嗯一聲，算是答複。

起身在殿内踱步。

走幾步，轉頭問身邊人。

“你見過母後了，母後身體怎麼樣，還在為帽兒傷心？”

他緊随其後，忙回話。

“臣待過一刻後，母後也跟着到來。”

“臣見母後眼圈微紅，母後知陛下還在哀思中，便沒讓宮人回禀。”

“隻讓臣轉告陛下，保重龍體莫想其它，母後她獨自出了寝殿。”

她讓什麼都不要想，可帽兒離去，卻實實在在讓自己想到盧如。

心底波動也不知為何，突然減去許多。

也許是帽兒走後，不用再受那些折磨，也許是人都走了，再怨也無用！

傳話司禮監，讓他們以縣君身份下葬帽兒。

吩咐半解去長公主府傳話，讓皇姐辦完帽兒的事進宮一趟。

跟往日一樣在文書殿看折子。

外面斷斷續續飄着雪。

這雪一下，百姓日子更為艱難。

懷州雪災才剛過去，基于前車之鑒。

讓人召來穆韋，外祖父，劉學士，曹左相，喬禦史大夫等人。

讨論災情，防範天災事宜。

外祖父與穆韋，意見未達到一緻。

穆韋主張防患于未然，外祖父則認為這是天災，需得應事而急。

他倆意見不同未定下，劉曹喬三人，也零零碎碎提出個人見解。

商量一半，小辛子推門走進來，回禀皇姐進宮，在雲泉宮等候。

停止商讨，讓人各自回府想個萬全之策，早朝時再議。

帽兒去世到今日已有十餘天，皇姐才進宮。

她都還沒有放下對帽兒離世的悲痛。

正殿裡皇姐端坐。

一眼望去，她面容比上次所見更憔悴，人也消瘦許多。

眼中黯淡無神，臉上更沒有光澤，心下一痛，不敢再細看。

見人進來，皇姐忙要請安，隻上前一把握住她雙手，失聲。

“月餘不見，皇姐怎麼變成這樣！”

停下後，知她是為帽兒如此，繼續勸慰。

“人已離去，皇姐還是要好好保重自己身體才是。”

“你看你瘦成這般，若是母後看見，肯定要心痛死了。”

拉着她一并坐下。

“出府前，本想往臉上敷點粉，好掩飾一下憔悴。

不想讓陛下，跟母後見顔擔心。

可想想還是放棄，無論臉上遮掩再好，心裡也終究藏不住。”

皇姐淡淡說完輕歎一口氣。

“至于母後那邊，晚點再去見她，這樣也能少看自己幾眼。”

“帽兒雖去，可走時卻是極安祥。”

“說明她是帶着對皇姐的關懷，與滿足而去。”

“皇姐勿要再傷心，且你與驸馬還能再生，隻要皇姐把身子養好，一切都會有希望！”

“等過段時間，就讓太醫院的蔣太醫去皇姐府中。

為皇姐好好調養身子，到時再得一女，豈不更讓人歡心。”

觀察着她臉色，果然聽自己一番鼓勵後，瘦弱面上，慢慢浮出些許淡笑。

緊緊握住我手。

“蔣太醫早就為陛下診出喜脈，由他調養身子，妾身自然放心。

妾身還要在這恭喜陛下，喜得麟兒，雖才一月，但也要格外注意莫出差錯。”

知她心情漸漸有了起色，忙認同附和。

“皇姐是有經驗的人，自是一切都得聽皇姐的。”

趁此開口。

“就在宮裡多住幾天，今晚在雲泉宮用晚膳，明早去鳳藻宮見母後。”

她笑着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