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黃是好鳥!”
黎樑豎起大拇指,他終于被解救出來。
他記得先前李因和他說過,大黃要施法前就會用喙輕輕啄一下他。
搞不明白靈機造物的具體構造,也弄不清楚小小一隻鴉雀到底是怎麼判斷什麼時候可以施法如何施法這些複雜的問題,黎樑索性不去想,也懶得追究。在這些顯然超出認知的問題上,他非常敏銳地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與疏離感。
虎二壯被掀飛很遠,現在抱着腦袋嘴裡叽裡咕噜嘟囔,圓睜的眼睛透過爪子的縫隙不時偷偷看他一眼。怕被黎樑發現,二壯的動作都非常快,隻他體形太大,動作再快都過于明顯了。
二壯低頭擡頭時,胡須就跟着在空氣裡一搖一擺,像是戲曲演員官帽帽翅在上下起伏晃動,搖搖擺擺。
二壯探頭觀察。
二壯搖頭歎氣。
虎須搖擺顫抖,二壯抱頭苦惱。
大哥,恁打虎恁痛。
俺不要跟恁當小弟了。
黎樑努力把陷進雪層裡的自己解救出來。
古代冬天不僅冷,連雪都比現代下的多得多,雪層能壘到他膝蓋那麼厚。
因為有雪層的緩沖,黎樑之前被二壯撲倒時也并不痛,反而覺得很有意思。他直接陷進了雪層中,身上卻一點也不冷,耳朵面頰脖頸這截裸露在外的皮膚則是貼上雪層。
眼前是一碧如洗,沒有雲層的湛藍天空。
一粒雪落在他的睫毛上。
黎樑再一眨眼,那粒雪就落在眼睛邊,化成一滴水,順着眼尾落下。
二黃重新在天空盤旋。
恍惚間,黎樑覺得自己和鴉雀對視了一眼。
那雙黑色的豆豆眼鬼使神差地令他想起了天門山掌門。
他已經記不清掌門的長相了。
隻記得第一次見到對方時,掌門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過他的臉頰,微涼的手指落過眼尾,很像現下那粒雪劃過。
他仰着頭,對着掌門黑黢黢的眼睛,卻尋不見自己的倒影。
掌門真的會殺了他。
如果他不願意加入天門山。
掌門頭頂的文字說,要回家就殺了他。
黎樑撇嘴。
誰信啊。
他坐起來,向天空中在自己頭頂盤旋的鴉雀伸出手。
“二黃,過來。”
棕頭鴉雀的盤旋的身影詭異地停頓一瞬,可并不理睬黎樑。
黎樑抿唇,換了個招式,他嘟起嘴,雙手并在一起,指尖微彎,做出祈求的樣式。
“嘬嘬嘬,小鳥過來。”
天空中盤旋的棕頭鴉雀緩慢地飛下來,在黎樑的掌心降落,圓胖的身體隻露出一點棕色翹起的小小尾羽。它仰着頭,看向黎樑。
“叽——”
黎樑小心地捧着鴉雀,一點點拉近自己的臉龐。
他用手捧住棕頭鴉雀,彎着眼睛用鼻尖小心地蹭了蹭棕頭鴉雀毛茸茸胖嘟嘟的腦袋。
吸鳥!
就是二黃好像不喜歡他給它起的名字。為什麼啊?大黃就很喜歡,總是在他喊名字時第一時間沖進他的房間裡坐下,然後眼巴巴地看向他。
二黃這點不如它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