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梨下意識拒絕,但沈懷序手掌寬大有力,已存在感極強得撥開她兩條腿。
她錯愕定住,完全沒想過沈懷序會就這個姿勢,直接了斷探進去。
半截撩起的裙擺被他提着,冬日天亮紀清梨又怕冷,沈懷序頗有耐心将她羅襪褪去,挽起。
“腳踝露出來。”
古闆無波的眼沿着腿肉弧度掃視,同時手盡職盡責沿着腿骨探去,沒摸到淤青傷痕,隻有紀清梨腿肉顫顫的餘溫。
初裸于人眼前的小腿繃緊,紀清梨如被人抓住命門,不自在得厲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書裡寫得什麼循序漸進抓住機會她全顧不上了,隻想快點收回腿。
“真的沒事,不疼了。”
膚肉在掌心顫動,沈懷序沒有刻意旁觀她狼狽的嗜好,隻是發現紀清梨似乎做什麼都很顧及,極其能忍。
腳踝也好,手指也好,習慣把小傷不當回事,情願吃點苦頭也不要麻煩到别人。
雖然他們是假成婚,但沈懷序也沒有苛待人的意思,她不必這般處處小心。
既然她不想請郎中,由他檢查确保無事也是一樣。畢竟紀氏自他進來起整個人就情态怪異,實在不像隻是腿疼。
他漫不經心将小腿擡高:“别亂動。”
窗外寂靜得厲害,紀清梨大氣都不敢出,光暗暗使力自己擡那條腿,沒全放到他手上。懊悔不該看那書看得不自在,被沈懷序聲音吓得心虛摔了下。
隻是看看腿,應該看不出什麼吧。
一室無聲,紀清梨能聽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呼吸聲,下秒聽到沈懷序毫無征兆問:“天冷,趴在桌上睡極易着涼,看得什麼書這麼魂不守舍。”
紀清梨頓時磕絆,一下卸了力氣:“隻是些閑書。”
腿肉整個陷到沈懷序掌心,從指縫裡溢出些,她有點不打自招:“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看了。”
他沒有幹擾紀清梨愛好的打算,隻順着她放松的力道手掌收攏,另隻手握住突起踝骨。
這兒沒有紅腫,往下摁,漆黑中紀清梨驟然嘶了聲,好似被隻手抻開脊骨,痛得不得不撐住身子,腳尖緊蜷在眼前。
看來是扭到了。
沈懷序指頭點點:“放松。”
他兩隻手扶上來,稍稍一扭竭力放松的人還是在他手下抖起來,吃痛得抽氣。口舌裡溢出的聲音很細,貓一樣分不清是痛是癢。
等沈懷序松手,她才喘氣低頭看來。眼睫沾濕如大哭過一場,臉還紅撲撲,唇珠滿是齒痕,被咬得幾乎變形。
又是這般情态。
掌心腿肉觸感滞留,沈懷序喉結動了動移開視線,将她羅襪套回,裙角放下。
“在這坐着不動,我讓你丫鬟取藥貼來。”
他點亮燭火,想到什麼又問:“手指好些了麼?”
“不管是哪不舒服,都該及時喚人來看,沒有忍的必要。”
紀清梨乖順嗯了聲,隻說沒事,而後拿出方帕子不好意思道:“我給你擦擦吧。”
沈懷序不置一詞,她裙擺羅襪都沒什麼味道,實在說要有,還沒她撩起裙擺那一瞬淌出的梨香重。
不如她忐忑模樣顯眼。
蒼白的臉,乖順貼在耳邊的烏發,一時讓人分不清她是刻意為之,還是不讓她回報點什麼她就坐立不安。
沈懷序自己接過帕子擦手,将其疊得方正後道:“腳踝扭得不重,我會讓人配好藥帖,這兩日出門讓人扶着,左腳别使力。”
紀清梨不吭聲了,疼過後那點膽子稍稍回彈點,好半天指頭溫順溜進人掌心,問:“那你可以牽着我走嗎?”
這話同她要人抱的句式情态一模一樣,可以說紀清梨的聲音,溫溫呼吸乃至手指觸感,都如出一轍的綿軟易懂,沈懷序早就讀透。
一旦點頭碰上她就要得寸進尺黏上來,裹着她水淋的眼蜷在人底線前,讓人誤會他對紀氏有多特殊。
他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裹挾,由着她要抱要牽?
“看來你是手都好了。府上不缺能扶你的人,”沈懷序眼簾垂下,漠然回避,“今日來就是為同你說清,契約中沒提及細節,日後不必早起送行或等我回來用膳,每月十五我自會來院裡。”
“時至年關,初二我會同你回紀家,禮數自有人打點備下。你若還有想填的,拟了單子交給下人,會有人替你辦妥。”
“可還有不懂的?”
這人變臉變得紀清梨呆住,他說些什麼,态度前後轉得這麼鮮明。怎麼腿可以碰腳可以捏,要牽個手就開始這般避嫌了?
他要她擡腿時可不是這語氣,還沒沈行原給她摸時利索。
沈懷序見她沒有要問的,已經冷淡抽身喚她丫鬟進來,不輕不重敲打過下人不該放她一人在室内。
而後走出院子站定,拂過衣袖後神色莫名的看向棋白,直到棋白被盯得發虛不知道是哪做錯事,沈懷序才垂眼輕呵了聲:
“我早說過,我不會總着紀氏。今日說清之後,除開月中月末我不會再踏進她院子,有什麼小事你酌情處理,也不必轉達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