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與莊主真的什麼都沒有,我是殿下的人,絕不會背叛殿下。”
趙宸玉哪知她這話背後的意思,見她急出一頭的汗,連聲音都微微發顫,自是摸不着頭腦,忙起身去攙她:“小秋姐姐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懷疑你的忠心呢?即便你和師父有些什麼,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穆曉笙放下手中的棋子,臉色不知何時暗沉了下來,待到她将秋蘭珺扶起,才略有怒色地道:“你是我的人,以後不許動不動就跪。”
他聲音不高,卻伴着幾分森冷的氣場,就連趙宸玉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見他真的動了怒,秋蘭珺不敢再多說話,滿是惶恐地退至他身側。
趙宸玉悻悻地笑了幾聲,難怪小秋哥說小秋姐姐行為透着古怪呢,原來她竟和師父有了這層關系,于是先前的疑慮頓時消解,絲毫沒發覺秋蘭珺臉上仍透着幾分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帶些撒嬌地坐回原位,對穆曉笙道:“師父,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若是喜歡小秋姐姐,怎麼還張口閉口地使喚人家呢?”
“那我該當如何?”
“自然是......”
自然是疼她愛她,像甯淮川對自己似的。可話到嘴邊,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人和人相處的方式不一樣,隻要你不欺負小秋姐姐就好。我不能久留,既然小秋姐姐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她便起身,準備離開,剛走出兩步,身後的秋蘭珺忽然出聲叫住她。
“殿下,我......”
趙宸玉不明所以地轉過臉,等着她說下去,可她吭哧了幾個“我”字後,又偃旗息鼓,沖她搖了搖頭。
趙宸玉挑挑眉,将她的這番忸怩理解成了害羞,于是笑道:“放心吧小秋姐姐,我不會告訴小秋哥的。”
秋蘭珺雖是心急,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着她離開。隻是她的身影剛剛消失,自己便忽然失了重心,被人拽着手腕攏進懷裡去。
穆曉笙将她箍進懷裡,輕輕在她頸間落了一個吻。
“你想跟她說什麼?說我的身份?”
秋蘭珺心口狂跳,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想騙殿下。”
“不想騙她,但想對我食言?蘭兒,你可真叫人不放心。”
她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句話,秋蘭珺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身子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
“莊,莊主,您别這樣,我,我害怕。”
“你怕?我看你一點都不怕,當着我的面就想告訴她真相,真是不敢想若我今日不在,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她,嗯?”
“不,不會的。”她漸漸開始啜泣。
穆曉笙鼻尖抵着她白玉似的脖頸,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啞着聲音道:“蘭兒,不許背叛我。”
......
回府的路上,趙宸玉滿腦子都是方才的所見所聞,足足走了二裡地,都沒能徹底接受這個答案。
同樣難以消化的苓兒也是一副丢了魂兒的模樣,喃喃道:“夫人,小秋姐姐是什麼時候和莊主扯上關系的?”
趙宸玉木木地搖搖頭:“苓兒,這世上也不是所有事,我都能想明白的。”
苓兒歎口氣:“哎,世事難料,世事難料啊......”
主仆二人一左一右地并肩走着,神思卻不約而同地飛去了九霄雲外,直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才将二人喚醒。
“夫人,你怎麼在這兒?”
甯淮川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滿是擔心地翻身下馬,上前牽住趙宸玉。
“夫人出府怎麼不多帶幾個随從,若是遇上危險怎麼辦?”他小聲嗔道。
趙宸玉幹笑幾聲,擺擺手:“太子和五殿下現在都已禁足,我身邊連個盯梢的都沒有,能有什麼危險。”
這倒是實話,自打太子禁足東宮,便已自顧不暇,原本派來盯着趙宸玉的人手也都撤了回去,這也是甯淮川沒将魏安謝大成留給她的原因。
“就算是這樣,夫人也不該就帶着苓兒一個出門啊,夫人這般美貌,若是叫有眼不識泰山的地痞盯上怎麼辦?”
趙宸玉不禁失笑,展開雙臂,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将軍差人給我做衣服的錦緞,都是禦賜的,但凡是長眼的都看得出不是俗物,哪個地痞流氓敢打我的主意啊?”
“好好好,你總是有理。”他撇撇嘴,氣鼓鼓地在她臉頰捏了一把。
趙宸玉挽住他,又道:“将軍是特意來接我的?”
聽到這話,甯淮川才忽地想起什麼,忙道:“差點忘了,方才我回府,正巧遇上了六殿下,她說是來找夫人你的,我想着她定是來謝你那日救命之恩,就先請她回府上等你了。”
趙宸玉眨巴了幾下眼睛,也随即明白了什麼。
她笑笑,意味深長道:“六殿下仁善,自是該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