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屍體擋着,走了過去,用手摳下一小塊蠟,放在鼻下聞了聞,确認是普通蠟燭後才點燃。
她有些疑惑,第一關怎麼會這麼好過?
循光而去,她站到了一扇石門面前,剛把手摸上去,隻聽“轟隆隆”一聲,門就自動開了。
柳昭盈抽出劍,右腳微微往後錯開,呈防禦姿勢。
飛镖應聲而來,來不及思考,她往後退了幾步,長劍在手中翻轉,足尖一點淩空而起,側身避開迎面的暗器,揚手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劍與飛镖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柳昭盈平穩落地,緊接着右腿使勁一蹬,不自覺使出了青山門的劍術,刀鋒擦着空氣發出刺耳的破風聲,時間一久,她發覺自己自幼時每日練的招式竟能輕松化解眼前的機關。
飛镖出盡,這一關算是過了。
柳昭盈手中的劍應聲落地,她心髒劇烈的跳動着,臉上扯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說不出心裡的滋味,欣喜中夾雜着懷疑,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看到希望。
那些人沒能活着出去并非因為功力尚淺,
而是因為他們并非青山門中人。
柳昭盈憑借記憶,料想接下來一定與氣味有關,她提前閉住了氣。
終于在盡頭看見了一扇木門,屋内一片漆黑,她扔了個火折子到屋裡,屋内光景瞬間清晰。
正對着柳昭盈的那面牆上安了一架梯子,上面挂着絲絲血迹,直通外面;屋内有明顯的生活氣息,左側擺了一張床,正中間是一張木桌,隻不過時間太久看起來搖搖欲墜,桌上有一個茶壺、一張藥方。
柳昭盈直覺哪裡不對,她看了看藥方,林鏡行出生于醫藥世家,柳昭盈受影響,在醫術方面可謂是精通,故她一眼就能認出該藥方是治療眼疾所用。
她才發覺,屋子裡竟沒有蠟燭,但通道裡卻擺了蠟燭。
屋子的主人,雙目失明。
這機關是在屋子的主人徹底失明之前設計好的。
她又摸了摸茶壺,溫的,看來人還沒走遠。
柳昭盈沒有爬梯子,而是選擇了原路返回,畢竟自己走過一遍的路更心安。
臨走時,她拿上了天靈門的令牌。
上來後發現百曉生還在。
柳昭盈知曉這人是個能打的,但禁不住吓。
便走到他面前,故意湊得很近,雙眼空洞無神,果不其然百曉生登時腿就軟了,若不是柳昭盈拎着,早就癱倒在地。
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吐出一句話:
“我這是···活着,還是死···死了。”
看來是沒人從坑裡爬上來過。
柳昭盈手勁兒不減,把人拎到巷子裡,死死釘在牆上,低聲喝道:
“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不料百曉生是個嘴嚴的,愣是一句話不說。柳昭盈抽出劍,抵在他脖子上。
百曉生“咚”一聲跪下了,抓着柳昭盈的衣擺哀求道:
“那人是小的的救命恩人,您就算今日要了我的命,我也不能說!”
柳昭盈心下一松,把劍插回劍鞘,語氣卻不改:
“你可以走了。”
柳昭盈可以完全确認,洞裡那人是青山門的人,她要确保他的安全,所以方才百曉生若是報出了人的姓名,柳昭盈必會取了他的性命。
百曉生腿還軟着站不起來,柳昭盈沒理會他,她順着剛才的方位找到洞的出口,不料是一片住宅,無奈之下,她隻得停住腳步,在外圍遠遠望了一眼。
她突然想起自己是跟宋銜峥一起來的,這都過去半個時辰了,柳昭盈往回走了走,倚在牆邊,等着他來找自己。
“師妹!”
宋銜峥似是找了柳昭盈許久,眼裡止不住地擔心,但在見到柳昭盈那一刻眼中複雜的神色蕩然無存,他朝柳昭盈揮了揮手,跑了過來。
“你去哪了,一直沒找到你?”
“四處看了看,走得有些遠了。”
柳昭盈泰然自若,仿佛剛才自己真的隻是在逛市集一般。所幸方才在洞内沒受傷,不然宋銜峥定會盤問到底。
柳昭盈想起方才屋子裡的藥方,環顧四周,問道:
“你在京城有沒有住處?”
宋銜峥沒想到柳昭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眼睛都瞪大了,對上柳昭盈一幅冷靜的模樣,磕磕絆絆地答道:
“有,就在城西···怎麼了?”
柳昭盈看宋銜峥吓得不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我想開個醫館,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錢我會照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