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
兩個人沿原路返回,因為路徑過于複雜,就算想記也記不住,隻能悶頭走。
空間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柳昭盈有些氣短,就連宋銜峥呼吸也不均勻了。
在這種環境裡,很難感受到時間的變化,但體力不會騙人。
“你覺不覺得···我們走了很久了。”
宋銜峥停下腳步,左手支在牆邊,緩了緩。
柳昭盈靠在另一面牆上,有些上不來氣,她撚了撚手中的衣角,說道:
“把蠟燭吹···”
話音未落,宋銜峥吹滅了蠟燭。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絕對的黑暗裡,其餘感官被無限放大。
瞳孔擴張至極限卻尋不到一絲光線,努力去聆聽卻隻能聽到劇烈的心跳聲,鼻腔内擠滿了發黴的潮濕的空氣。
“宋銜峥?”
柳昭盈因為看不見路還靠在牆上,微微皺眉,自己的耳朵還沒差到連腳步聲都聽不見吧。
“我在呢。”
“你幹嘛呢?”
“找你。”
柳昭盈把兩隻胳膊往上擡了擡,去找宋銜峥,前面每個人帶路,她寸步難行。
嗯?
摸到了!
臉···?
柳昭盈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反應了一會兒,耳根發燙,把手放了下來,先發制人:
“你什麼姿勢啊?”
“不是我···”
柳昭盈方才徹底摸清了宋銜峥的位置和動作,她一把捂住人的嘴,拉上人的胳膊,把他往前推了推。
“好了,快走吧。”
因為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着,柳昭盈跟押犯人一樣,宋銜峥胳膊别着難受。
“疼……”
柳昭盈一聽這話,立馬吓得松開了手。
“你别松手啊。”
柳昭盈無奈扶額。
“你不是疼嗎?”
宋銜峥左手向後伸,握住柳昭盈的手腕,順着往下,牽上了人的手。
柳昭盈頓感一陣暖流穿過體内,隻是輕輕握着,沒有十指相扣,驅散了她體内的寒氣。
周身的空氣仿佛都流動了起來,柳昭盈失聲啞笑,知道宋銜峥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也不戳穿。
很快,兩個人看到了一點點光,從縫裡透出來,看來是走對路了。
柳昭盈松開宋銜峥的手,摸上兩側的牆壁,每個磚塊都嚴絲合縫的契合着。
唯獨左側有一塊磚塊松動,柳昭盈可以把指節塞進去。
柳昭盈轉過身,右手攥拳,輕敲磚塊。
“轟”
“走吧。”
柳昭盈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了笑,看向宋銜峥。
櫃子緩緩移動,光線慢慢照了進來,一點一點掃過柳昭盈清冷的面龐,她的眼眸閃過一絲光芒。
二人出來後,宋銜峥試探性按了按自己靠過的位置,櫃子歸位。
對于密道裡機關的變化,柳昭盈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她隻是輕輕摸了一下,怎麼就觸發機關了?
“你先回去吧,不然一會兒裴枝看到你在這兒找你麻煩。”
宋銜峥看向柳昭盈,眼裡有些不舍。
“柳昭盈。”
“怎麼了?”
宋銜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又垂下頭。
“沒事,我明天再來看你。”
柳昭盈朝他揮了揮手。
“不用,你好好休息就行。”
送走宋銜峥,柳昭盈在屋内把方才記下的八卦圖畫了出來。
“你是蠢嗎!射箭都射不明白?”
柳昭盈把紙疊好放進衣兜裡,把窗戶支開一個小縫,循聲望去。
裴枝疾聲厲色,罵罵咧咧的,時不時那手指杵鄭浮之的腦袋。
柳昭盈輕歎口氣,哪有小孩兒天生就什麼都會的,你不教,他就能百發百中了?
裴枝把弓箭塞到鄭浮之手裡,又轉身朝柳昭盈的方向走來。
她立馬把窗戶合上,随便從書架上拿了本書來,胡亂翻開幾頁,坐在凳子上開始看。
“砰”
木門一腳被裴枝踹開,發出巨大的聲響,柳昭盈渾身一震。
這門不會哪天自己掉了吧?
“你,教他射箭。”
“我?”
柳昭盈眼睛瞪圓,很是震驚地指了指自己。
“對。”
說罷,不由分說就拽着柳昭盈的右胳膊往院内走去。
這下給柳昭盈氣笑了,自己親弟弟要給外人來教。
“我很閑嗎?”
說完這話她自己也沉默了一下。
“你很忙嗎?”
“對啊。”
好像确實是這樣,先前萬玄門大多事務都是她和裴枝共同負責,現在隻剩裴枝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
裴枝沒分給她半個眼神,一甩衣袍,轉身就走了。
隻剩柳昭盈和鄭浮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鄭浮之嘴唇微微下撇,眼角濕潤還挂着淚珠,肩膀聳動。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