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所見,還把這消息告訴了萬玄門···”
“閑話少說。”
楊顧明打斷了老頭,擺擺手讓人往後站。
他現在腦子有些亂,刑室空氣不流動,待久了有些頭暈,他撂下筆,出去了。
宋銜峥、夕暗、柳昭盈,這三個人有什麼聯系?
夜色漸濃,天空中彌漫着一層深藍的薄霧,幾點星光閃爍,月光透過樹蔭投下一片斑駁,襯托出神秘的氛圍。
楊顧明掂了掂手中的鑰匙,開了關藥師的刑室的門。
換了種狀态,他坐在椅子上,往後一靠,右腿大喇喇地搭在左腿上,雙手搭在頸後,懶洋洋地說:
“制毒,是要掉腦袋的。”
衆人頓時慌了,不過還是有不怕死的,扯着脖子喊道:
“我們就是配藥的,說我們制毒,你有證據嗎?”
楊顧明坐直身子,掃視衆人一圈,最終把目光落在說話那人身上,停頓了幾秒,說道:
“沒有證據,都察院會抓你們嗎?”
屋内的氣壓降到了極點。
半晌,有人開口道:
“我們都是聽從葉公子的命令行事。”
這麼快就把主子賣了。
楊顧明輕笑一聲。
“你們制毒,總得先把解藥配好吧,解藥呢?”
幾人低下頭,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楊顧明心下一沉,雙手不自覺在身後攥拳,心跳得極快。
“沒有···”
“你們怎麼敢的!”
楊顧明腦子“嗡”的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繃斷了。
幾人吓得渾身一抖,忙道“大人饒命”之類的。
“有誰去過宋宅?”
楊顧明克制心中的怒火,冷聲問道。
幾人搖了搖頭。
“沒去過?”
楊顧明聲音拔高,幾個人腿都快軟了,生怕這位大人給他們上什麼酷刑。
“您息怒···葉公子曾經派過一個人去宋宅,說是給人下毒···”
“但是!但這件事真的跟我們沒關系啊,我們就是制毒的···”
楊顧明雙目通紅,把案上的律法扔到人臉上,厲聲道:
“好好讀讀律法,把制毒說得那麼輕巧,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了是吧!”
懶得再跟他們廢話,楊顧明拉開鐵門,使勁一甩,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當務之急是找到柳昭盈。
按現在的信息推下來,宋銜峥認識夕暗,也認識柳昭盈,柳昭盈中了毒,被抓到了萬玄門···
夕暗認識柳昭盈?
是這樣嗎?
應該吧。
楊顧明思忖着,禀告了左都禦史,趁着夜色匆匆離開了。
萬玄門内,星隕牢。
柳昭盈是被左腳一陣劇痛給喚醒的。
緩緩睜開眼,周圍的環境比剛進來時更加昏暗,連幾根蠟燭都數不清了,隻能看見一片亮一片暗。
她眯了眯眼,喉嚨裡滾出一聲微小的呻吟聲。
這才辨認出眼前人,是昨日押送她進來的那個膽小看守。
他手裡正拿着一根棍子,貌似是棍子,柳昭盈不太能看得清。
柳昭盈将重心移到右腳,試着動了動左腳,鑽心的疼痛。
原來何曉依說的是這個意思,一天不交出青蓮訣,就斷一根骨頭。
按理來說今日折的應該是右手手腕,不過這小子膽子小,不敢碰她,隻能找根棍子猛敲。
“膽子不小啊···”
柳昭盈有些佩服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力氣過嘴瘾。
這才發覺自己聲音難聽的不像話,嗓子沙啞,尾音都失了聲。
她清了清嗓子,感覺有刀片在裡面,嘴唇幹到起皮。
“告訴何曉依,人不喝水,是會渴死的。”
看守呆呆站在原地沒說話,柳昭盈看不清他,一陣心煩意亂,罵道:
“可以滾了。”
待看守走後,柳昭盈昏昏沉沉,隐約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
“昭盈?”
“昭盈姐姐?”
她皺了皺眉,現在已經嚴重到出現幻聽了?
“你在裡面嗎?”
柳昭盈可以确認,不是幻聽。
“鄭浮之?”
“還有我,莫長妙。”
柳昭盈眼皮一跳,他們倆怎麼來了?
“你們快走,這裡面太危險了。”
緊接着就聽鄭浮之正直地說道:
“我們是來救你的。”
柳昭盈皺了皺眉,有些擔心,二人若是被何曉依抓住了···
其實她剛剛就想好如何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