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棂透了過來,光影打在柳昭盈臉上,描摹出她絕佳的面部輪廓,眼睛亮亮的,睫毛濃密,皮膚白皙細嫩,唇紅齒白,聲音輕柔,楚楚動人。
宋銜峥一愣,滿眼都是柳昭盈,連呼吸都停滞,失了神,險些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不自覺往前湊了湊。
“但是以後這麼危險的事還是别幹了。”
柳昭盈垂下眼皮,扭過頭去,枕在自己胳膊上,不再看他。
宋銜峥心下一軟,當即就如融化了一般,一隻手撐住桌子才沒滑下去,嘴角噙着笑,目光如水。
“好,聽你的。”
碧波蕩漾,人來人往,風鈴搖動,如沐春風。
暗香樓二層除了伺候貴客,也是個做生意的絕佳之地,畢竟想要坐在這裡的門檻可不算低。
不多時,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天靈門得了勢,我們也不會差。”
柳昭盈一下子就聽出說話這人是方才在魔教出手相救那人,這話難不成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宋銜峥也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地聽着。
“這裡人多眼雜,咱們出去再說。”
“請。”
柳昭盈撚了撚衣角,眉心微蹙,暗自思忖着,天靈門和魔教有何關系?
宋銜峥見她有心事,問道:“要不要跟上去?”
柳昭盈搖了搖頭,這種地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況且現在出去也來不及了。
宋銜峥坐了回來,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對了,你是怎麼出來的?”
柳昭盈斂去臉上劃過的一絲慌亂,說道:
“有你的千龍吟,我怎麼會出不來?”
她這算不上瞎編,若是沒有千龍吟,自己早就交代在那兒了。
這句話算是把宋銜峥徹底給哄高興了,在自己身上摸了兩下,從衣兜内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
柳昭盈接過一看,除去方才交的惠錢,銀票上還有将近二百兩銀子。
“這個給你,這樣你就可以去買衣裳、脂粉···”
柳昭盈聽他在這兒津津樂道,勾了勾嘴角,笑了一下。
宋銜峥這個習慣還挺不錯的,一被誇就給錢。
“咱們在楚家住了那麼久,先給人家買點東西回禮吧。”
“叩叩”
二人聽到敲門聲立馬警覺起來,柳昭盈懶得再易容,走了幾步背過身去看牆上的字畫。
“進。”
一名小厮舉着托盤,上面放着兩盞沏好了的茶水,宋銜峥一聞便知是上好的茶葉。
“二位貴客,這是隔壁那間屋子的貴客請二位的。”
柳昭盈身形一頓,隔壁那間屋子,是她覺得聲音耳熟的那個人。
通常情況下,這是覺得雙方有眼緣,邀請前來一叙的意思。
小厮将茶杯穩穩擺在桌案上,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事?”
小厮有些心虛,聲音顫抖說道:
“隔壁那位貴客讓我給您捎句話,他說···”
“說什麼?”
小厮渾身發抖,顫顫巍巍就要跪,柳昭盈沒回頭,語氣平靜。
“那人說了什麼跟你沒關系。”
“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他說叫您有病就去治,别硬抗着,這位小姐能救您的命···”
話音剛落,小厮就灰溜溜地跑走了,門關了好幾次才關上。
柳昭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厮那話是朝着宋銜峥說的,她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直白地諷刺宋銜峥。
不過很快她又斂了神色,面色凝重。
這層樓裡的人,但凡是跟他們打過照面的,都不會用“小姐”這個稱呼。
隔壁這個人似乎很了解她,甚至把她的心理都洞察了一幹二淨,算對了她一定不會殺了他,算到了她出現在暗香樓,以及上到二樓。
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完完全全了解另一個人,那麼隻能說明···
這個人在引導她。
或許從她進入惠城的第一刻起,就有人在暗處盯上她了。
“我想我們還會見面的···”
柳昭盈在心裡把這句話又念了一遍,反反複複琢磨不透,好在那人沒有傷害她的意圖。
但總不能把她圈進來就為了罵一句宋銜峥吧!
宋銜峥方才就去隔壁看了,人走茶涼。
往常他若是平白無故挨了頓罵,不論能不能找到罵他的人,定是要還嘴的。
可沒有想象中的暴怒,柳昭盈疑惑擡眼,撞上宋銜峥凝重的面色,眉頭緊擰,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無力,手緊握成拳,下颌線緊繃。
似乎是千龍吟在作祟,柳昭盈感覺心髒猛地墜了一下,意識瞬間清醒,臉色煞白。
宋銜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