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飲料販賣機前,戴着鴨舌帽的青年彎腰揭開擋闆。
熱風吹過,布料瞬間緊貼,勾勒出青澀的腰線。
“所以你就跑到這個什麼鳥不拉屎的破島上去了?!”
顧不上手機裡好友傳來的震驚诘問,向安歎了口氣,拿着兩瓶冒着冷氣的礦泉水走到樹蔭下,坐在行李箱上低聲回複:“就是出來玩玩,放松一下,和那些沒關系。”
擰開一瓶水喝了一口,向安環顧四周,真是個養老的好地方,忍不住反駁陳宙的叫法,“還有,能不能放尊重點,人家島可是有名字的好嗎!”
陳宙可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說辭,向安從小到大順風順水,但又有主見,心裡有事都是自己憋悶着,“行吧,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查了一下,這個什麼安浪島環境确實還挺好的哈……”
他說“鳥不拉屎”也隻是覺得有點偏了,還隻能輪渡,好吧,畢竟島上也修不了停機坪。
聽着電話那頭憤憤不歇的噼裡啪啦的敲擊聲,向安一陣無語。
自從郁甯給陳宙搞了一副新的鍵盤,陳宙隻要能用得上電腦就敲的噼裡啪啦的,深谙這個孔雀精的尿性,加之被郁甯交代過照顧點,向安順着陳宙的小心思問:“換鍵盤了?”
“哈哈哈哈哈向安我跟你說,這鍵盤可是郁甯特意給我定制的,诶你說——朕就這樣輕易原諒了郁妃,會不會太嬌縱了些?”
說完不等向安吱聲就自顧自的說郁甯對自己多好,還準備了哪些道歉禮物,但是這次自己真的很生氣叽裡咕噜巴拉巴拉的。
向安一手舉着手機坐在行李箱上,看民宿客服說接送司機還有五分鐘左右到,這才放松了一些。
确認完向安繼續聽着陳宙七彎八拐說着自己和郁甯的種種往事,不過也偷摸着發了會兒呆。
“人呢?喂喂喂還在聽嗎你?給點回應啊哥,這樣人家很沒有成就感诶!”
久久聽不見回應,陳宙疑惑,叫了好幾聲。
熱風掠過,向安抽出一張紙巾摁上額頭和頸間:“在聽,别騷。”
“嘿嘿。”
得到回應的陳宙不再沉寂,頓時說得更歡了。
他們倆兒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向安不知道被迫聽了多少遍,都快爛熟于心了。
可能陳芝麻爛谷子這個形容隻是自己這個局外人覺得而已。
畢竟,他們可不像不在乎……
向安正望着遠處海岸邊的浪發着呆,眼前突然被一道人影,陽光正好被擋住了。
以為是來問路的,向安剛想出口提醒這人自己隻是來玩,并不認識路。
擡頭一看——
嚯,帥啊!
向安表情毫無波瀾,實則内心忍不住吹流氓哨。
“向安?”
向安站起身,條件反射點頭回應,反應過來後果斷摁掉電話,匆匆撂下一句:“不說了。”
“喂?喂?!”被挂電話的陳宙吐了口氣,狠狠敲字:“長點心吧你!就你在外面那副模樣别又禍害無辜了!”
略微疏離卻不失靈動,從小到大不知到多少人被向安的外表蠱惑卻又被他直接或委婉拒絕的,但他态度和語氣都真誠到不行,叫人無可奈何,不止從何下手。
早就被揣進口袋裡的手機微微震動,但絲毫沒有引起主人的注意。
“司機先生?”
鐘恒看清眼前男孩的模樣幾不可察地怔了下,淡淡應聲:“算是,正好順路,許秋讓我接你。”
許秋就是向安訂的且居民宿的老闆,看來二人是好友?
自覺不好多問别人的人際關系,向安秉持着不找事不惹人的态度保持沉默。
說完接過行李箱,鐘恒見人還愣在原地,回頭示意人跟上。
“謝謝。”
向安背着包快走幾步跟上,不自覺瞥向鐘恒提行李箱而更明顯的手臂肌肉線條。
嘶——有點澀澀。
走到車旁,向安有些糾結,既然這酷哥不是專職司機,那自己坐後座把人家真當司機好像有點不太尊重人,但是坐副駕駛的話……
放置好行李箱,鐘恒見向安還在車邊躊躇,大步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偏頭示意他進去。
“謝謝。”向安内心偷偷松了口氣。
鐘恒下車時沒有熄火,車裡空調還開着,向安吹到空調冷風的一瞬間心都蕩漾了,麻溜地上車關門。
空調真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
感謝科研人員!
見臨時的司機先生從另一邊車門上來坐好,向安趕緊遞過早就準備好的礦泉水。
出門在外,禮貌是必不可少的。
——向·裡士多德·安
再說了,這可是他在島上遇見的第一個有交流的人!
鐘恒接過,擰開喝了一口。
看着酷哥微揚的下巴和滾動的喉結,向安的臉莫名有些發熱,視線慌亂移開,摘下帽子抓了幾把頭發。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鐘恒餘光見身旁的人放松下來了,語氣随意地自我介紹,“鐘恒,鐘情的鐘,恒心的恒。”
向安正悄悄扣手糾結要不要開口呢,耳邊響起人聲一激靈放松下來微彎的背又挺直了,“哦,鐘、鐘恒。”
剛想接話介紹自己的姓名,但一想剛見面人家就喊過自己了,向安就把快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向安。”
聽見自己名字,向安陡然轉頭看去,滿目疑惑。
狹長的眸子都瞪圓了,像一驚一乍的兔子,又像被勾起好奇心的貓,鐘恒忍不住勾唇,清了清嗓子,問向安要不要來自己的民宿住,又說且居民宿比較鬧騰。
向安一時間腦子裡的想法爆發式湧現:鐘恒不是和老闆是朋友嗎?這是挖牆角嗎?是不是不太地道啊?
但是自己平常确實不喜歡太鬧騰,鐘恒是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