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绮聽着直皺眉:“他教訓還沒吃夠嗎?”
許秋攤了攤手,撇嘴道:“誰知道呢,僵屍想吃他的腦子都找不到吧。”
萬绮聽了一個沒崩住笑出聲,朝許秋擺擺手,帶着笑意說:“鐘恒應該快到了,你給他發個消息說咱們在這兒。”
......
“怎麼比我想的時間還長......”許秋揉了揉太陽穴,轉頭眼神敬佩的看着那倆臉上絲毫不見疲累的兩人,抱拳道:“佩服咱們萬總鐘總。”
鐘恒順手從桌上拿了張廢紙團砸過去:“少貧。”
萬绮搓了搓自己的脖頸,喟歎一聲,擡了下手,附和道:“贊同。”
被砸了個正着,許秋撿起紙團,攤開翻過幹淨的一面:“白旗,投降。”
三人默契的安靜了一陣,萬绮睜眼看向鐘恒:“小恒,姐認真的,你怎麼會管這件事?不說都行,别編些你自己都不信的理由騙我,你不是這麼喜歡管閑事的人。”
許秋:“?”
他驚訝話題怎麼跳得這麼快,但對萬绮提出的問題更好奇。
鐘恒本來也沒打算瞞着他們:“他父親叫白峰岱。”
......
沉默一瞬,許秋反應過來,猛拍了下巴掌:“對!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辦你家案子的叔叔?!”
“救過小恒?”萬绮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内情,目光疑惑,是在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是在問為什麼她不知道。
鐘恒無奈瞥了眼嘴上沒個把門的許秋,許秋往嘴上比了個拉拉鍊的動作,雙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大一時候的事。”
從鐘恒有意識以來,鐘昌經常不着家。
從他上初中開始,鐘昌開始搞投資,多是投資生意失敗,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幾乎敗光了全部家産,就剩一套老破小的屋子,母親帶着他蝸居在那兒。
鐘昌其實很少回家,不是在外面的酒桌上吹牛結錢,就是在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落腳。
隻有在外面受了氣才會回家,這時他和母親的噩夢就開始了。
不止的拳打腳踢,偶爾還會動刀棍。
每次被母親關在房間或是護在懷裡聽見那一聲聲落在肉上的悶響,他都希望有個神仙來救救他媽媽救救他。
但他的祈願好像從來沒管用過。
直到高二暑假的某天,上天好像聽見了他的心聲。
鐘恒在過去幾年内找着空隙就跟蹤鐘昌,再結合鐘昌一年四季幾乎不回家的情況,他早就懷疑鐘昌在外面有了人,沒想到事實不止如此。
他聽見他喝高了和生意上認識的人吹噓,他妻子在鄰市,他做生意搞投資的錢就是從她那裡賣慘畫餅表忠心得來的。
鐘恒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他确實在鐘昌的影響下學着投資賺了不少錢,曾經幹兼職也認識了不少人,其中就有玩計算機的。
他請人幫忙查了鐘昌所有的社交賬号,找到了他犯重婚罪的證據。
判決書下來、結婚證被收繳的那天,是機關的工作人員上門操作的,還安慰鐘恒和鐘母說鐘昌會坐牢。
那一刻,鐘恒才覺得自己和母親的天亮了。
但天黑會天亮,天亮也會天黑。
鐘昌刑期屆滿後,鐘恒在H市上大一,他隻接到母親身死的消息。
從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到火化下葬,鐘恒都是行屍走肉般。
無數個深夜裡,他都在後悔,為什麼沒能力再讓母親住在安保更好的小區,為什麼沒能力給母親身邊安排保镖,為什麼......
白峰岱那個時候正好辦這個案子,看着和自家那小子差不多的孩子,心疼得無以複加,更加賣力破案找人。
鐘昌絲毫沒有掩蓋是自己作案的痕迹,被逮捕時拼盡全力傷了白峰岱的一條腿,盡管傷好後還有些跛腳。
......
萬绮嘴巴微張,淚落得無聲無息,她一直以為任伯母去世是因為疾病,沒想到今天會在沒有一絲準備的時候聽見真相。
“小恒你......”萬绮想問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可告訴她又有什麼用呢?
見萬绮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許秋坐直了身子,解釋道:“我也是後來工作了才知道的,這事兒鐘恒誰也沒說,況且你那時候不還忙着和那誰......”越說許秋聲音越小。
萬绮聽見了,可她不知道怎麼反駁,也不想再去反駁。
“好了,重要的是眼前。”鐘恒知道萬绮收拾那堆那攤子身心俱疲,可許秋在其中受到的壓力和傷害也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