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到朋友了嗎?”
在轉學一周後的某天放學,北信介敲響了2年1班敞開的班級後門。
仍有暖意的餘晖穿過透明的玻璃窗逗留在空曠的教室,對于同齡人來說個子相當鶴立雞群的虎冢觀音孤獨地沐浴着獨屬于她一個人的靜谧時光,短暫停留在這個空間裡的,是短促又清響的、清理黑闆擦殘餘粉塵的“啪啪”聲。
在打掃衛生?北看了一眼黑闆的值日角,并沒有她的名字。
虎冢觀音被他突然出聲驚得縮了一下肩膀,随後轉過頭答非所問地說道,“是值日生的工作不夠細緻。”
“久等了。”北點了點頭作為贊同的回應。
“所以說是什麼事情需要信介和我面對面說?”
“叔叔昨天給我打了電話。”北說道,“說觀音很可憐,讓我關照一下你。”
“……我是國小生嗎?”虎冢面無表情地吐槽,放下黑闆擦拍了拍手向對方走去,“而且我不是沒交到朋友,我是不想交朋友。”
“一般來說,隻有能交到朋友的人才能說這種話吧。”北平靜地拆穿道。
兩個人很自然地并肩走了出去,但都是沒什麼表情的進行着對話,在第三者看來一定倍感詭異,虎冢久違地在北的理性思維中感受到了松快,以至于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體育館旁邊。
“我去換衣服,你去二樓看一會兒吧。”北這樣說道。
“幾點結束?”
“大概六點半。”
虎冢觀音嗯了一聲,一邊在line上給山崎發消息說自己會晚點回來,一邊進入了體育館。
一般來說樓梯會在入口不遠的地方,她在跨入門口後往兩邊掃視了一通,企圖像空氣一樣自然又不受人矚目的順利潛入二樓。
“你好,請問是找誰嗎?”穿着運動服的女經理白條彩仁發現了她,她溫和又歉意地補充道,“因為這群家夥的球總是飛來飛去,出于安全考慮一般是不允許部外的人員進來的。”
“啊。”虎冢被叫住後發出了一個短促的氣音,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眉毛卻微微皺了起來,這種氣場的微妙轉變讓白條彩仁産生了“這孩子雖然高冷但是意外很乖巧”的第一印象。
“信…北信介讓我來的。”白條聽到她這樣說着,明明是系着二年級的領結卻對北隊直呼其名,話說一開始是想直接說信介的吧,中途卻轉用了更加正式的稱呼,但是因為沒有加上敬語,反而顯出了一絲笨拙,而且沒有關西口音,是特招生嗎?
白條正如此想着,下一秒就聽到對方遲來的補充,“我是二年級的虎冢觀音。”
這次倒是好好的使用了敬語呢。
“我是經理白條彩仁,三年級。”哇,是新的經理嗎,北隊動作好快啊,白條心裡這樣想着,沖虎冢示意了一下,“既然是北隊邀請的,那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部吧怎麼樣?”
事情變得麻煩了起來。
雖然莫名其妙地就被信介拐到這裡來了,但他用的措辭是“看一會兒”,這意味着她不用和任何人進行交流。
學姐的這種好意……好難拒絕,而且又是信介的朋友。
虎冢觀音的腦内0.5秒警鈴大作。
“不用了,學姐。”她聽見自己說道,“讓我去觀衆席等着就好。”
白條觑了一眼她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很為難,難道她猜錯了?
但她還是笑了起來,“可以哦,但是要注意流彈,不然我就要把你抓下來放在我旁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