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井澤美紀絕對沒想到虎冢觀音可以是這樣的性格。
有些人藏着掖着的樣子,會讓你以為她是故作矜持的玫瑰,但等你使盡渾身解數走近後,才會發現根本就是顆善于僞裝的洋蔥。
用「善于」這個詞語還是有點太過了。
在井澤看來,虎冢的漂亮很有分寸感。脖頸纖細修長,姿态筆直如松,再多一點會顯得刻闆,但少一點又像裝腔作勢。虎冢很少和人說話,大家會覺得她總是和别人之間維持着距離感,但絕不會用冷漠形容她。
不主動,也不顯得孤僻。
這是其他人對虎冢的評價。
因為内在沒有展現的機會,所以外表自然而然地招搖撞騙嗎?
井澤以為她和排球部那些人的相處會更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和對美女言聽計從的白癡體育生」,但實際上虎冢很低調,幾乎不在學校裡和他們正大光明接觸,比起井澤猜測中主動的形象,更像是落荒而逃的躲避。
宮侑不厭其煩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似乎感到十分困擾。井澤有時候就會想,你在裝什麼啊虎冢觀音,搞的像是宮侑上趕着和你親近一樣,這樣是會顯得你特别厲害嗎?
但是虎冢她啊,比起主動僞裝,更像是被動地被人誤解,因為井澤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她的種種印象都是出于自己單方面的推測。
這何嘗不是一種刻闆印象呢?
比如現在,她以為虎冢會雲淡風輕地故作大度說什麼“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啦,誰讓我是經理呢”,結果人家直接承認“對啊,做經理就是會累死人,誰愛當誰當吧”
?
你原來是這種性格的嗎?虎冢同學?
“長得好看是什麼萬能理由嗎?”虎冢沒什麼表情地從桌肚裡拿出國語作業,“因為别人長得好看所以性格爛也可以忍受的人的心理狀态很值得擔憂。”
“宮同學他們的兄弟還不至于小觀說的這麼糟糕吧?”井澤說道。
虎冢擡眼看她:“前幾天因為他們兩人的打鬧,我的鼻子流血不止。”
“诶?到底是怎樣才會弄成那樣啊?沒事吧?”
“而且對方死不承認。”虎冢觀音淡淡地補充,“我至今沒有收到任何道歉。”
井澤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觀好可憐。”
虎冢點了點頭:“我也這樣認為。”
她想了想,又說:“其實我最近有一些困擾。”
井澤感到好奇:“說說看吧,小觀。”
下一秒虎冢就把自己的作業攤開在她的面前,整齊的撕痕隻被展示了一秒就又被她合上:“就是這麼回事。”
“好過分啊!是誰幹的?”井澤突然坐直了身子,“這樣有多久了?”
“一兩周吧。”虎冢不以為意地把作業本收了回去,“不知道是誰,但從細節推測應該是個女生,她撕得很整齊呢,應該是折完了還比着尺撕下來的。”
她想着午休也要差不多要結束了,但收回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被不知道為什麼提早回來的宮角名三人組撞了個正着。
宮侑是不會錯過這種熱鬧的。
話說隔壁班的人不要總是這麼自然地走進來啊!
他從她背後越過肩膀直接把它拿走,啧啧兩聲把本子堂而皇之地攤開在大家的面前,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不得了,撕得這麼整齊,是和你多大仇啊。”
“不是,你在笑嘻嘻什麼。”你不是還要抄她作業的嗎?宮治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但身體卻很誠實地一起湊上去看了被撕得規規矩矩的作業,用地道的關西腔吐槽道:“這算什麼啊?小學生嗎?高中生欺負人怎麼說也應該整點油漆這種等級的東西吧!”
“笑死了,阿治君,你說的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吧!”宮侑用敬語回敬。
虎冢觀音頭疼地一把扯過自己的作業扔進桌肚,“你們差不多得了。”
“油漆裡面有甲醛,而且清理起來也很麻煩啊。”
“你在意的是那邊嗎?”角名沒忍住吐槽道。
虎冢看了看他,“樂觀點,倫太郎。”
角名表情複雜:“這是靠樂觀就能解決的事情嗎?”
井澤就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她瞪了不太上心的虎冢一眼:“角名君說的沒錯,小觀打算怎麼解決呢?剛剛不還說感到困擾嗎?那要找小林老師商量一下嗎?”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角名狐疑地打量了她們一眼,是他失憶了嗎?大小姐前陣子不還在陰陽怪氣對方?
“小林老師已經知道了。”虎冢的回答讓其餘的四人裡三個人大吃一驚,唯獨角名早有預料的臉上刷過「原來是這件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