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侑托住下巴思考:“很多關照?”
和他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宮治盯着虎冢,若有所思:“因為關照就可以被請吃飯?”
看,果然吧。
角名在心裡吐槽歸吐槽,掙紮了一下還是決定給這兩個小孩腦解釋一下:“我聽尾白學長說經費很大一部分是大小姐自掏腰包,像是我們的便當盒、加餐之類的……而且這段時間她熬夜整理了很多八戶子的資料,也很辛苦啊。”
“這樣啊……”宮治一下子想到大小姐正式上任後自己分到的飯團盒,雖然她強調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飯盒不要弄混,但每個人的款式顔色都不一樣,想弄混也隻能是阿侑這個整天故意偷吃自己便當的混蛋搞的鬼。
喔,給他的那款Mifox飯團盒和他之前想搶的那款有點類似,也是三層帶可拆卸分隔闆的多功能保溫款。
宮治很喜歡它的細節,最上層的飯盒蓋裡有個卡槽,可以用來放餐具,但不會被水汽熏到,拆卸下來清洗也很方便——雖然因為是排球部的加餐便當,他一次都沒有自己洗過。
但怎麼說呢,這種作為「治」而被關照到的感受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世界上的每一對雙胞胎經曆這樣的心路曆程是理所當然的吧。
從「為什麼這家夥和我一模一樣」到「接受這家夥和我一模一樣」,再到「絕對不想和這家夥再一模一樣下去了」,同性别的同卵雙胞胎因為過于相似,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免不了被分辨、被比較。
當這個同卵的哥哥是宮侑這樣惡劣又沒心沒肺的家夥時,宮治心中對于「自己一定要和阿侑成為不同的人」的想法格外強烈。
即使如此,他們依舊難逃同一套基因的桎梏,在外人眼裡的宮治和宮侑是作為宮氏兄弟這個産品存在的,彼此之間的些微差别隻會讓雙子的概念更加深入人心。
宮治習慣了和宮侑共享同款的衣服、同一個冰箱的布丁、同樣菜色的便當。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們是不同的個體,但又是同一套DNA的産物。
從他們在媽媽的肚子裡共享同一個胎盤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無法擺脫彼此。
初中時阿侑對同一個排球部的隊友們不假辭色以至于招緻大家的厭惡,他作為當事人不以為意。
宮治認為他這是有恃無恐,因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讨厭宮侑這個人,一定會有最後一個人始終陪伴在他的左右,而宮治不得不承認,這個倒黴蛋就是他自己。
所謂雙子,就是互相競争又互相陪伴的存在。
但潛意識裡總是期待着有一束光,能單獨照耀到作為「治」的他。不是宮雙子,沒有阿侑,隻是他。
大小姐……并不是非常符合這個期望。
宮治能感受到對方作為社團經理的用心,不管是否是首發隊員,也不管誰是誰的兄弟,她都有好好地注視着他們每一個人,但她眼睛裡的光不是單獨為他而來的。
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這一點固然讓他失落,而兄弟同樣沒有收到特殊對待,這讓他稍感失落的同時又得到了些許安慰。
尤其是自己的雙胞胎兄弟還毫無意識地将他對大小姐的感興趣展露無疑卻被大小姐徹底無視的時候,那份安慰就會升級,成為幸災樂禍的暗爽。
不過宮治經常在心裡自嘲,說着不想和阿侑捆綁營業,但總是時時刻刻想着和那家夥比來比去的自己也沒資格說什麼要求别人隻看着自己這種話吧。
他又不是阿侑,心裡隻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