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在井澤美紀的汗流浃背中滑向尾聲,虎冢觀音将那件事點到為止地一提,沒有打算繼續。
判決懸而不決,膽戰心驚而夾起尾巴做人的隻有心虛的井澤美紀。
角名有點好奇她到底和大小姐說了什麼才導緻了這個局面。
他本想在部活休息時和大小姐八卦一下,沒想到今天大小姐居然選擇了主動去關心後備役的一年級生。
好吧,用關心去形容還是稍顯熱情了些。
理石平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虎冢學姐格外關注自己,明明她平時不是和角名學長嘀嘀咕咕湊在一塊聊八卦,就是和北學長一道發表大魔王言論,再不濟也是夾在兩位宮學長中間默不作聲地左右拱火。
他一點也不想接受虎冢學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做發球練習這個事實!一些過去被她脅迫的記憶會不受控制地攻擊他,把他的腦子鑿成一攤不堪重負的爛泥。
哈哈,虎冢學姐雖然長得很好看啦……但她實在是太可怕了!他非常不擅長應對這樣的人!尤其是這樣的前輩!
他懷着不好的預感戰戰兢兢地把一個跳發打成了全壘打,下一秒北學長不悲不喜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了過來:“沉下心來,理石。”
被點名了。
理石平介激靈了一下後深吸一口氣:“……是!”
但是他心裡想的是自己又不是機器人!怎麼可能在高壓環境下想沉下心就做得到沉下心來啊!
唯一讓他感到安慰的是虎冢學姐沒有因為他練習時表現不佳而說些什麼。
如果是正式比賽這樣發揮失常他就完蛋了!
說實話,他真心希望香菜這種外來調味品從日本消失,從地球上消失。
說到虎冢學姐的香菜威脅,他有一次和朋友吐槽這件事,結果朋友還笑眯眯地稱贊虎冢學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雖然你心地善良,從不會說别人的壞話,但沒必要在這種事上也這麼表現,真的,惡男。
——隻能說有問題的不隻是排球部内的人。
理石平介後來如此安慰自己。
“練練發壓線球也不錯。”虎冢觀音突然說。
結束了發球練習坐在地上休息的理石平介被她的出聲吓了一跳,他顫顫頓頓地扭頭,遲疑着開口:“學姐……是在說我嗎?”
虎冢觀音把記錄闆橫着夾在手臂和側腰之間,低頭看他:“是啊。”
她目光掃過對方僵在不尴不尬位置的眉毛,轉而把記錄闆反扣在身前,雙手托住闆底。
這個姿勢比剛剛少了點壓迫感。
“我們部沒有專攻壓線球的人呢。”她說。
“……侑學長?”
“他是二傳。”虎冢觀音回得很幹脆,“他不算。”
“……”這是什麼武斷的判定啊!
“已經是二刀流了,控球也算可以,再發發壓線球讓對面猜來猜去的話——”她停頓了一下,“——真的得手了會爽死侑那家夥的。”
“作為攻手也稍微在發球方面提升一下自己如何?”她平靜地說,“萬一以後被觀衆吐槽說稻荷崎的主攻手的兇狠程度連二傳也比不上怎麼辦啊。”
“……不,我……”理石平介頂着她理所當然的眼神卡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梗在喉嚨裡,又被唾液裹着墜回了肚子。
“……我會努力的。”末了,他發現自己隻能把這句回複順利吐出口。
虎冢無可無不可,她單手拿開身前的記錄闆,方便自己另一隻手把口袋裡的鐵盒糖掏出來遞到理石平介的面前:“獎勵你一下。”
話音剛落,一旁豎起耳朵聽了一段時間熱鬧的宮角名都條件反射般臉上挂着驚愕的表情探頭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