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卧室大床上,祝棉想着剛剛的電話連線,不由得翻過身,把臉埋在松軟的枕頭裡。
精緻的精靈耳泛着紅意,祝棉有些心神不甯。
其實并不是一開始,四個人就湊在一起玩。
因為孟琴女士和謝婉容女士工作上有交集,一個是高定設計師,一個是雜志主編,兩個人相識後意料之中的非常投緣,而有了小孩後,年紀相同的盛頌桉和祝棉自然而然地玩到了一起去。
但海城的世家豪門也就那些,更不要說頂級那圈。
祝棉九歲的生日宴,切過蛋糕的祝棉和盛頌桉一起偷跑出去窩在噴泉旁邊許願。
亮晶晶的硬币慢慢沉底,祝棉和盛頌桉看呆了眼,兩個小孩就這樣離水面越來越近。
“哎!你倆别掉進去!”
朝氣蓬勃的小男孩聲音突然響起,噴泉池邊兩個小孩兒吓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回頭,身體先沒站穩就快跌進池子裡!
忽然,兩個小孩被拎着衣領拽住站穩。
祝棉和盛頌桉回頭一看,沈蘊和陸景陽一人抓一個。
這就是一段偉大友誼的開始了。
每每回想起當年,盛頌桉都非常無語,“這個陸景陽,從小就這麼傻!你要是不喊那一聲,我倆能差點栽進去嗎?”
陸景陽有點理虧,但也還是理不直氣也不壯地頂嘴:“那誰知道你們倆看的那麼認真……”
祝棉和沈蘊無奈扶額。
然而知曉了四個頂級豪門關系十分密切的其他世家:……
所以呢。我們還活嗎?
從小一起長大,又太過熟悉,導緻祝棉其實并沒有把另外三個人用别的視角去看待過。
直到現在,直到今天。
電流聲把熟悉的聲音過濾,稍稍有些陌生,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又是從盛頌桉口中說出。
盛頌桉……
祝棉咬着指尖,不知道他自己的臉上又綻出了漂亮的笑。
盛頌桉像個男狐狸精。
祝棉以前總是這麼覺得。
其實他現在也這樣想。
長着一雙看人自帶三分深情的桃花眼,五官是鋒利的俊美,盛頌桉帶着笑意看過來的時候,祝棉總會先移開目光。
祝棉之前從來沒把三個發小當成真正的男人過,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更像是四個小動物在貼貼,他沒産生過什麼别的想法。
發現有些事情開始變得不對的時候,是年紀越來越大,知道的事越來越多,無論是籃球場還是遊泳館,看到盛頌桉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祝棉腦子裡胡想一通又好像什麼也沒想。
怎麼回事啊啊啊啊啊啊——
祝棉整個人紅成一個小番茄,撲騰着在床上打滾兒,睡衣蹭上去露出纖細柔軟的腰,雪白細膩一片,連睡褲也蹭了上去,小腿修長,夾着被子不松開。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認真分析對竹馬的感情,祝棉覺得很羞恥。
其實有可能在自作多情對吧?
但是想到盛頌桉的語氣和笑意,祝棉怎麼也騙不了自己。
不管了,等有機會再看看沈蘊和陸景陽的腹肌,萬一自己是隻喜歡肌肉呢!
自己怎麼可能早戀呢?!是不可能的!數學及格了再說!
祝棉就這樣蒙着腦袋催眠自己。
消息提示音響起,祝棉摸索着握在手裡,解鎖屏幕查看,沈蘊發來的。
[就是這朵雲]:下周真的有運動會。
祝棉呼吸一滞,臉上的淡淡笑意慢慢收斂,打字回複道:
[就是這朵棉花]:會沒事的!我保護你!
沈蘊坐在書桌前,黑沉的眼底透出光亮,輕笑着回他:
[就是這朵雲]:期待棉棉公主的保護。
春日暖陽透過大落地窗灑進來,祝棉眯着眼睛笑,扔開手機伸了個懶腰。
周一開學,祝棉拎着書包剛走進教室,便直接對上盛頌桉的視線。
怎麼這麼直白地盯着人看!
祝棉内心瘋狂刷屏,但還是自然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在這期間盛頌桉的目光就沒離開他身上過,祝棉也從一開始的不太好意思變得麻木。
是要在我身上盯出一個洞嗎。祝棉木着小臉疑惑地想。
他伸手簡單粗暴地捂上盛頌桉的臉,把人按下去看書:“文言文都背會了嗎就亂看!”
盛頌桉被捂着眼睛,不動聲色地瘋狂嗅聞祝棉指間的香氣。
怎麼哪裡都這麼香啊。
握住臉上的手,又細又白又香,比自己的大掌小一圈,盛頌桉悶悶低喘一聲,心甘情願地低下脖頸,把整張臉都埋在祝棉微涼的掌心。
溫熱的呼吸撲在手心柔嫩的皮膚,祝棉動了動,發絲晃蕩下來,微微遮住精緻的下巴尖。
陸景陽從後門進來就發現祝棉僵直着身子,走近低頭一看,好嘛,是條不聽話的狼犬在吸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