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微的臉幾乎扭曲,他低着頭,看不清神色。
“我的能量對祝棉無法産生作用。”
黑光團十分嚴肅道。
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難道是因為,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祂過多地幹涉祝棉,導緻祝棉已經對祂的能量産生了“耐藥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豈不是還起到了反作用?!
祂本就散發着黑氣的本體頓時更加黑霧缭繞。
不知道該不該對尤微暴露這個令人窒息的消息,但看到他目前極度不穩定的情緒,黑光團暫且隐瞞不表。
“能直接讓他死嗎?”尤微突然出聲,“直接讓他去死吧,我們就不用費這麼多力氣了不是嗎。”
清秀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神色,連祂看了都很是心驚。
“不可……”
祂的話還沒能說完,人群忽然爆發出一陣喧嘩。
“開了開了!門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棉棉我的校花誰欺負他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誰敢斷我棉棉翅膀,我必毀他一片天堂!!!”
亂七八糟讓黑光團聽不懂的話頓時四面八方地襲來——
尤微站在人群最外側,正對器材室大門。
轟然打開的瞬間,陽光一湧而進,照在器材室中間坐着的祝棉和沈蘊身上。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呼吸驟停了一秒。
金黃的陽光毫不吝啬地籠罩了跪坐其間的祝棉,沈蘊幾乎把整張臉都貼在祝棉懷裡,衆人隻看得見他的背影,而正對前方所有人的,是祝棉。
即使懷裡的男人比他健壯高大,但他護着沈蘊的姿勢始終沒變,白皙皮膚連帶着發絲似乎都發着光。即使他身上的單薄白衫微微皺着,甚至還蹭了灰,也絲毫沒損他的氣質。
被陽光直照的瞬間,祝棉微微眯眼,神情空茫,像是沒反應過來,看清他們所有人的時候,又露出個平靜溫柔的笑。
這一刻,竟然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神性。
衆人心裡都不知該如何形容,隻覺得自己也很想進祝棉懷裡待一會兒,沈蘊的狀态太安适,仿佛在對所有人證明,祝棉的懷裡,是全世界最柔軟又安全的地方。
盛頌桉隻愣了一秒,就和陸景陽一齊沖過去,一個扶起祝棉,一個撈起沈蘊。
祝棉腳下趔趄,放下心來後徹底沒勁,直接栽進盛頌桉懷裡,他靠在盛頌桉鎖骨旁,小聲道:“站不起來了。”
盛頌桉抿着唇,直接打橫把他抱了起來,祝棉順手挽上他脖頸,安然靠在男生堅實的懷裡。
沈蘊已經是半昏迷狀态,陸景陽把他扶上學校醫務室推來的擔架,四個人一起上車往校醫院去。
秀和高中連醫療資源都很齊全,與外面私立醫院一個标準,甚至有獨立二層樓。
四個人豎着上學,到了下午就兩個倒下的。
下了救護車,醫生也有點傻眼,不知道哪個最急着要治。
祝棉也不害臊,坦然地躺在盛頌桉懷裡,指向移動擔架上的沈蘊,有點急:“醫生你先看看他吧,人都半昏迷了!”
校醫連忙讓護士把沈蘊推進去,又讓盛頌桉把祝棉放上病床先休息。
陸景陽跟着沈蘊去吊水了,盛頌桉也沒讓人從懷裡出來,直接摟着祝棉給他把鞋脫了,自己也蹬掉腳上的鞋,兩個人一起靠着床蒙上被子。
躲在黑暗裡,聽着盛頌桉有力的心跳,祝棉才感覺身體稍稍回溫,還是有點沒知覺的雙腳輕踩了踩床單,手掌合緊又張開,麻痹的狀态略微緩和。
盛頌桉直接把大掌伸進祝棉手裡讓他握。
蜷起來的祝棉隻有一小團,像隻小貓崽。
祝棉貼近了他一點,整個人讓被子完全罩住,發絲蹭得微亂,眼神失焦,輕喃道:“其實今天我真的有點怕……”
“我給你們發消息、打電話,怎麼都沒人接呢。”
盛頌桉垂下頭對上祝棉委屈的神色,心神大亂,連忙柔聲道:“寶寶,我和陸景陽剛要從宿舍出來,結果就都昏迷了,直接躺地上了。”
他說:“是我們不好,居然沒想到還有這等損招!怎麼還能直接讓人暈了呢真是不講道理!”
盛頌桉故意說得生動一些,讓祝棉别那麼擔心,果然,祝棉的小臉微微擡起,眼睛彎彎,嘴巴也抿了個笑。
剛松一口氣,就又看到祝棉耷拉下眼睛,水潤的杏眼快滴下水珠,癟着嘴,很委屈了:“太吓人了,我都沒經曆過這種事,你說小雲哥哥要是更嚴重了怎麼辦……”
盛頌桉掌心攤開,一滴晶瑩的淚珠被他接住了,像是一粒易碎的珍珠。
“寶寶……不要哭……”
盛頌桉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隻會慌亂地重複這一句話。
祝棉有點自暴自棄地又掉了兩個小珍珠:“其實我沒想哭的,真的……!我隻是,太害怕了……”
盛頌桉手上輕柔地給他拭去臉上的水珠,幾乎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寶寶,你特别特别厲害。”
他的聲音愈發溫柔了,“你知道嗎,打開門的一瞬間我都在想,怎麼這麼厲害呀棉棉,簡直就是小神父、天使,小瑪利亞……”
“你成功保護了想保護的人,棉棉。”
“全世界沒有比你更聰明、更勇敢、更厲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