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忙不疊堅定拒絕,被舒清柚看到那多沒面子,盡管她已經抛棄微不足道的臉面了。
“不用不用,你先吹頭發,我就來問問你泡面放哪了。”
“真沒什麼好看,你快去吹頭發,别感冒了。”
舒清柚沒走出兩步,林絮擋住她的視線,欲蓋彌彰的意味反而更突出了。
這人絕對心裡有鬼,舒清柚橫眉冷言:“讓開。”
林絮不自在地移開腳步:“你别吓到,更别打我。”
這話聽着倒挺逗,她覺得林絮才是有點暴力傾向。
離廚房越近,熟悉的燒焦味直沖天靈蓋。
林絮提心吊膽地,試圖挽救地捂住舒清柚的眼睛。
“你還沒保證不打我,不對,打屁股可以。”
和屁股又扯上什麼關系,舒清柚實話實說:“你的腦回路我有點跟不上。”
當看清廚房慘狀,舒清柚認為,生活就是如此,在你認為趨于平如止水無風無雲的恬靜,不多時風雲變幻,接連不斷砸冰雹。
和多米諾骨牌效應差不多,不帶歇的。
廚房的鍋蓄滿了水丢在水槽,燒焦的黑煙不再,但沒開窗戶,味道全擠在屋子裡,依然嗆鼻。
很少下廚的人通常把握不住幹面條的分量,林絮很不客氣抓了一大摞,包裝袋被她亂扔一氣。
碗裝不下的膨脹開的面,有些歸宿的垃圾桶,其餘的粘在鍋底,半截飄在水中,
更别提浪費的雞蛋,雞蛋液部分流在地上,沒有鞋面劃過的痕迹,舒清柚竭力找出能讓她不動怒的點,恐怕就是這裡。
能把廚房折騰成硝煙戰場,不失為一種天賦。
“林絮,我發現你還蠻厲害的。”
林絮那叫一個驚心膽顫,舒清柚竟然還能心如止水,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也還符合。
“我真的錯了。”
她惴惴不安地道歉,“要不,罰我跪搓衣闆,榴蓮也行。”
“再說吧,請問我可以發表觀點嗎?”
“請便請便。”
此時不狗腿,更待何時。
舒清柚睨了她一眼,展袖,準備先拖地。
“這世上,人無完人,你控制不住情緒,我理解,但你不斷做明擺着幹擾我的事情,我有點不明白,你底線在哪,就算有,也是抱着我會縱容你的态度,故态複萌,對嗎?請你記住,這裡不是你的家,以及我不會動手,更沒那方面喜好。”
一個髒話沒說,林絮卻有如當頭棒喝,愣着不動。
一浪接着一浪的酸澀撞上心頭,在她心裡,竟然是這樣的形象嗎?
眼前很快變得模糊不清,林絮垂頭不語。
舒清柚看了看她,已經趴在飯桌上,霜打茄子般。
也太玻璃心了。
但不清楚林絮有沒有在反省,說到底,積少成多,失望也一樣,話雖然說的重,可她沒義務為她擦屁股。
待舒清柚打掃好,已經過去半小時,林絮做的坨成一團的面也處理掉了,在這一點的時間内,林絮乖地和這幾天簡直判若兩人。
林絮心中五味雜陳,占據最多的情緒就是痛苦,她倒沒想着喊冤。
餘光不斷瞥向舒清柚忙活的身影,起伏的胸口,白色浴袍有些寬大,彎腰時,兩隻白兔聚攏在一起的縫隙若隐若現。
換作平常的好心情,她早就信息素上腦,神遊天外。
但舒清柚的話裡話外,她是個連自我都控制不住的成年人,甚至于在她眼裡還不如舒絨吧。
想到這,林絮眼淚汪汪又要止不住,落水狗還沒她可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