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萬苗再地上滾了兩下才穩住,擡眼瞪着宋春枝,憤怒的質問,雙眼全是怒火,都是這個死丫頭,害的大海哥受罰,自己被罰公分,還要背什麼條例,簡直是害人精。
“跟你學的啊,上回你可是差點掐死奶奶。”
對于趙萬苗的嘶吼,宋春枝冷笑一聲,掃了眼捂着臉怒瞪自己的宋春華,警告說,“别偷懶,明天給我上工去,欠我的公分半點都不能少。”
宋春華滿臉委屈,聽到這話,眼淚瞬間流下來,上工那麼苦,她不想,看向地上的趙萬苗,趙萬苗卻回避了她的眼神。
“大姐,我幫大隊巡查,一天能拿三個公分呢。”
宋家旺看着氣憤微妙,趕緊跟宋春枝表示自己不是吃白飯的,不幹活是好,可現在爸爸不在家,趙萬苗明顯不是大姐的對手,他可不想被宋春枝打。
吃過晚飯,宋春枝點燃蠟燭,拿出初中的教材來學習,好些都是上輩子學過的知識,雖然時間長了忘記,但回憶回憶還是能記起來,實在不懂的就記下來,有時間統一請教。
夜色漸深,繁星在天上閃爍,一輪明月高懸,宋春枝靈魂出竅,進了東邊的屋子,把躺在床上抹眼淚嘴裡念叨郭大海的趙萬苗給拖下來暴打一頓,直到趙萬苗渾身青紫,跪在地上哭着求鬼放過,才算出了心裡的惡氣。
趙萬苗是自己的親媽,竟然勾結外人綁架自己,要把自己賣掉,實在荒唐,卻又擺在面前,給宋春枝千瘡百孔的心又插了狠狠一刀。
拿着下午寫的舉報信,和郭大海的記賬本,宋春枝直奔公社而去,公社比縣城近一點,饒是宋春枝連飛帶飄的,也廢了一番功夫才到公社,坐在公社的牆根上休息了好一會,她才還過來。
“這個西山大隊怎麼總是出事,又是偷人,又是死人,現在還出現了綁架村民的事,在這個農忙的節骨眼上,真是夠煩……”
“可不是嘛,本來不用晚上值班,現在主任非要安排倆人值班,就怕要有事的時候找不到人,他們大隊的事自己處理了就是,非要拿到公社來……”
“還牽連趙家溝大隊呢,哪裡那麼簡單,郭大海還關着呢,看明天主任怎麼處置吧,這個趙萬苗也真是的,竟然舍得把自己親閨女賣給郭大海一個四十多的老男人當媳婦……”
宋春枝站在窗戶那,聽着屋裡兩個公社幹事的談話,面色凝重,原來趙萬苗跟郭大海是這麼跟大隊說的啊,包辦婚姻怎麼都比買賣人口要處罰的輕,不過,自己可不會讓他們如願。
“啪嗒……”
宋春枝杏眼一凝,奮力把塞滿的信封順着打開的窗戶扔到屋裡,反正現在自己是靈魂體,直接站在外頭觀察。
“什麼人?”
兩個公社幹事正在說話,聽到聲音,臉上帶着警惕,立馬起身查看,卻沒發現任何人的蹤迹,看到地上的信封,疑惑的打開一看。
“是舉報信,還有個小冊子……”
兩個幹事拿着舉報信去了蠟燭跟前,仔細的閱讀一遍,臉色越發凝重,随後翻了翻手上的小冊子,雖然上面字歪歪扭扭的,好些還是符号,但結合舉報信的内容,他們也明白這是個賬本。
“要是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郭大海可就罪大惡極……”
“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剛才你看到人了嗎?”
“沒有……”
宋春枝确認裡面的人拿到舉報信,就偷偷離開,天上的明月灑下銀光,照着大地亮堂堂的,夜色寂靜,她飛快的飄過,剛回到家就失去意識。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清晨的涼爽逐漸被炎熱代替,宋春枝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給喊醒,趕忙起身,她今天還要去上工。
“媽,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啊?”
宋春華昨天休息一天,今天實在不想去上工,又怕宋春枝發瘋,想着讓趙萬苗幫忙,等她看到趙萬苗的臉,忍不住驚呼。
“媽,你半夜跟誰打架了?”
宋家旺住的跟趙萬苗就隔一個堂屋,迷迷糊糊的聽到趙萬苗又是哭又是求饒的聲音,明明爸爸不在家啊?他也不敢去看,現在看着趙萬苗身上的青紫,疑惑的問。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撞得。”
趙萬苗身體打了一個哆嗦,看了看四周,根本不敢露出半點不滿,解釋說,她現在十分确定家裡有鬼,而且還跟宋春枝有關系,隻要宋春枝有事,這個鬼就半夜打人。
宋春枝正在洗臉,聽到趙萬苗的話,嘴角勾了勾,吃過飯在筆記本上找了個問題記下來,等會請教劉淑玉,到了集合點村民都在議論她。
即使顧淮山不介意,她還是解釋了一番,村裡人說她沒事,可不能連累顧淮山。
“原來是駐地的連長啊,看着就跟一般人不一樣,肯定是好心幫忙,人家是軍官可看不上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