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淩晨菡這個潑辣,我昨個在外面街上找你,又碰見她這個潑辣,她當着許多人不給我好臉色,我怎麼能忍,我就……把她手上的玉色杯子給摔碎了,誰知道她那麼生氣,我就說不就是一個杯子嗎,大不了我賠給她個更好的,她又不要,真是搞不懂女兒家的心思。”
無緣無故怎麼會被罵,定是蘇梧桎跟他那群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朋友窩在一起喝花酒。
“二哥,淩姐姐是你的未婚妻,你在外面喝酒就是不對的,我看你還是親自去淩府給淩姐姐道歉。”
“我去?那不就是羊入狼窩了嗎,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蘇傾夏嗤笑,蘇梧桎雖不似旁的青年男子那般身姿如松,可怎麼也能完完全全将一個姑娘家遮擋在内,而他還覺得自己是隻軟綿綿的羊,淩姐姐是虎,臉皮怎麼這麼厚呢。
“夏夏,要不然你替二哥去吧,若是要爹娘知道了,二哥以後真的沒好日子過啊。”
“那是你的未婚妻,我去像什麼回事。”
蘇梧桎攀扯着她的衣袖,委屈道:“好妹妹,好夏夏,要不這樣,你陪着我,給我壯壯膽也行啊,萬一我又不小心惹她生氣了,二哥可真就完了。”
“行吧行吧。”蘇傾夏不無奈的瞧他一眼,“二哥你今日先好好把禮備上,明日我們再去。”
“好好,一切都聽你的。”說着,連忙把蘇傾夏往她房裡推,接着跑出去置備禮物了。
初春氣候飄忽不定,午前還春光明媚,午後卻陰雲密布。探花道兩側擺賣着各色各樣小吃,梅花糕,荷葉雞,龍須酥,冰糖葫蘆,歡聲笑語街頭傳到街尾。唯獨西街鷹羽閣如死一般沉寂。
滾燙鮮血順着灰白骨節滴滴下落,鞭笞聲聽的人膽戰心驚,面前男子身形修長,膚色白皙,俊美肅殺臉頰上沾染幾滴殷紅血珠,顯得更加陰森,薄唇微挑,男子淡淡道:“川灰,你還不招?“
絲毫沒有等他回答,他又道:“本千戶本不欲将你罪過牽涉到你妻兒子女,可你,好像不太感謝本千戶啊。”
“狗官,一人做事一人當,欺負弱女子算什麼,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
“本千戶不是個好東西,但碾死你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這話本千戶還想問你呢,在你下毒之時你可知對方也是個弱女子。”
“你,你和那個女賤人一樣陰狠毒辣,哦,我明白了,一個被窩果然睡不出兩種人,一窩黑心夫婦,咳咳。”
兩枚長釘突然釘在肩胛骨上,川灰疼的牙齒直發顫。雲湛玉手上動作不停,釘子依舊往下陷。
“你太高看本千戶了,那隻母老虎本千戶可消瘦不起。”
“大…人,小人…錯了。”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
“别,别再…釘了。”
“你想知道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長釘扭轉,血肉像稀泥。
“陰狠手辣。”
“小人……招,都招。”已然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釘停,校尉往那人嘴裡塞顆藥,灌了些水,這才緩緩恢複些生氣。
“下一次交接地點,洛神廟,暗号三道劍痕。”
“兩封信裡都是什麼内容?”
“鐵礦交易記錄,小人的命随時随地握在他們手裡,他們讓小人幾時死小人就要幾時死,還不如賭一把,将證據藏在自己手裡當個護身符,誰知道最終會被鬼市派人追殺,終究是賭錯了,小人全都招了,還請大人能放過妻兒。”
“自然。”
面前人氣息已斷。
雲湛玉一如既往的坐在桌案前查看鷹羽衛先前卷宗,長安扣門道:“郎君,找我何事?”
“你去外面散播消息,就說鷹羽衛近日抓到了私自買賣鐵礦的嫌犯,正在嚴刑拷打逼問嫌犯開口。”
“遵命,”
見長安扭捏不動,雲湛玉道:“有什麼事要說?”
“郎君,蘇姑娘明日一早要去淩府。”
“與我何幹。”
“郎君,淩楓亭在淩府。”
“嗯。”
“蘇姑娘今日早上走時神色還很差,還沒休息一天就趕着去淩府,她二人關系可真是不一般。”長安說到這自己都有些心虛了。
“長安,是我平日裡太放縱你了嗎,有這麼多心思盯着别人的一舉一動,她去見未來夫君與我何幹,做你的事去,還有,本郎君對她毫無感覺。”
長安心裡直罵,都怪暮南風。今日午時,他正在府裡吃飯,暮南風突然神呼呼的從外面跑回來,他挨着長安道:“長安,你快去給雲渚說蘇傾夏明日一早要去淩府,還要帶禮物過去。”
長安裹着飯菜含糊不清問:“跟郎君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啊,蘇傾夏可是本公子物色給你家郎君的未來娘子。”
長安險些一嘴飯全噴他臉上,一骨碌全吞下去,他道:“未來娘子,郎君才沒心思在兒女情長上呢,你别瞎指點。”
“什麼叫瞎,本公子看人向來準,曾經本公子遊蕩各國救人無數,說成的鴛鴦不下百數,跟你這個木頭腦袋說不清,反正你照本公子說的做就行,保管你家郎君賞你新劍。”
一口氣憋的怎麼也吐不出來,長安氣憤,難怪暮南風自己不來,他那賤嗖嗖樣,真不敢想象郎君會多踢幾腳了。
嘶,嘶,這一腳力道可真不小,氣順着腸胃從痛痛屁股裡發出,長安無語,剛剛那番話不僅得個紅印,還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