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一無語：“你們倆個，氣都喘不勻還能隔網鬥氣？”

及川徹擦去額角的汗水，龇牙：“看見這家夥就來氣，叫他的名字就更來氣了。”

姓什麼不好，偏偏姓白鳥！

白鳥凪氣勢上絲毫不輸，同樣龇牙：“你以為你又是什麼人見人愛的家夥嗎？一個随時随地開屏的孔雀而已！”

及川徹怒：“唯獨你這家夥沒資格說我！”

比起開屏，他們半斤八兩吧！

裁判：盯——

雙方再一次分開。

最後一球，戰術由白鳥凪指揮，進攻也由白鳥凪完成。

在網上直面及川和岩泉這兩個家夥的攔網時，白鳥凪滿腦子都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是面對攔網，我的空戰也不會輸。

肩膀扭動，手臂翻轉。

他瞄準了避手線的球路，在排球揮出的瞬間，一雙手牢牢的擋在了他的球路上。

及川徹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選擇了倒手攔網。

白布賢二郎魚躍上前，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白鳥凪用了多大的力氣扣球，排球在被攔網壓下後，就會用多快的速度落地。

及川徹攔網得分。

哨聲響起，比賽結束。

落地，白鳥凪踉跄兩步，這才轉過頭，看向分闆。

第三局，32:34。

兩隊握手時，白鳥凪用力握着及川徹的手，笑容有些猙獰：“沒關系，高中還有三年。”

及川徹用力回握住白鳥凪的手，笑得格外嚣張：“哈哈哈——白鳥又被及川大人打敗啦！”

“同歸于盡吧混蛋及川！”

“冷靜！白鳥學長冷靜一點！等下我們可以偷偷堵在北川第一門口敲及川前輩的悶棍！”

白鳥凪動作一頓，目光驚異的看向白布賢二郎，聲音有些微妙：“诶……白布你……”

及川徹下意識的捂住頭，聞言一臉希冀的看向白鳥凪，期待他仗義執言。

白鳥凪聲音铿锵有力：“簡直就是個天才啊！”

及川徹：……把我那水晶一樣珍貴的期待還給我啊啊啊！

結束握手環節後，岩泉一一邊向場外走，一邊低聲道：“你不是那種赢了比賽後到敗者面前炫耀嚣張的類型。”

唯獨在打赢白鳥凪時，及川每次都要在白鳥凪面前笑得很大聲。

及川徹眼神奇異，聲音很輕：“敗者？你覺得白鳥是敗者嗎？”

岩泉一想起白鳥凪的眼神，沉默。

及川徹嘴角微動，茶棕色的眼睛裡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微光。

他看了一眼比分闆，32:34，非常拼命的分數。

這家夥，隻是輸掉了比賽而已。

白鳥凪從來不是敗者。

……

黑豐中學止步縣内四強。

黑豐中學衆人向外走時，面對一言不發的白鳥凪，有些擔憂。

他們都知道白鳥為了打赢及川有多麼的拼命，年年敗北的這個結局，充滿了不甘和遺憾。

越是努力越是無力感覺……

“喂喂，你們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黑豐衆表情驚訝的擡頭，看向聲音一如既往輕松活潑的白鳥凪，看他那如往常般的笑容，衆人反而更擔心了。

“阿凪你……”伊藤仁滿臉擔憂。

白鳥凪再次出聲：“我今年國三。”

黑豐衆不明白白鳥凪為什麼要說這件人人都清楚的事。

白鳥凪繼續道：“我高中之後也會繼續打排球——一直打，一直打。”

他嘴角上揚，臉上滿是少年的意氣風發：“總有一天，我會打敗及川，然後站在他面前笑得超級大聲！”

黑豐衆人一陣失語，随即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這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白鳥凪。

“啊！水瓶好像落在體育館了！”白鳥凪伸手摸了摸運動包，大驚：“你們先回去吧，我回去找一下我的水瓶。”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白鳥凪轉身跑回了體育館。

中島航生伸手，呆滞的看着白鳥凪的背影：“喂！不用我陪你去找嗎？”

白鳥凪向後擺擺手：“不用了！你們先回去吧！”

聲音消失的同時，白鳥凪的身影也徹底消失在衆人眼中。

“累得半死不活了，還能跑得這麼快……”中島航生一臉無語，随即歎氣：“那我們先走吧。”

白布賢二郎陷入回憶。

他分明記得白鳥學長将自己的運動水瓶認真收好了。

“我在這裡等一下白鳥學長吧。”白布賢二郎平靜道。

中島航生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好吧。”

白布這個後輩，真是很難懂啊。

等大家都離開後，白布賢二郎折返回體育館。

仙台體育館的後門，通往一片小樹林。

白鳥凪站在其中一棵樹前，背着運動包，氣得表情失控，連環拳猛砸空氣，仿佛在用拳頭吓唬面前的樹一樣。

“可惡的及川！”

“可惡的岩泉！”

“等我上了高中後，一定要在賽場上把你們通通打哭！”

白鳥凪一邊掉眼淚，一邊對着眼前的樹使出一套空氣拳法。

“我也要說‘及川又被白鳥大人打敗了’！”

“可惡可惡可惡！”

白鳥凪胡亂的發洩着情緒，直到終于累得一絲力氣也沒有，這才從運動包裡掏出紙巾，用力将臉上的淚水全部擦幹。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感覺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後，這才調整好臉上的微笑，背着包轉身，準備回黑豐和大家一起開賽後分析會。

白鳥凪轉身，和白布賢二郎面面相觑。

臉上還殘留着用力擦拭的痕迹、眼眶也紅紅的白鳥凪知道，他的“超級無敵靠譜前輩”人設将徹底崩塌。

白布賢二郎：從來都沒有這個人設，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