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注視下，他再次開口：“先做個自我介紹，大概所有關注過通報闆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沒錯，我就是那個通報闆常駐C位，連續三年蟬聯‘最佳通報批評格式獎’的3年1組白鳥凪。”

“順便一提，我的所有通報批評都是我自己寫的……教導主任，太會偷懶了。”

教導主任臉一黑，拳頭握得梆硬。

什麼叫偷懶？我隻是想讓你通過寫檢讨這個行為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校長眼裡寫滿了幸災樂禍，樂呵呵的看着教導主任：讓你力排衆議選白鳥當畢業生代表？後悔了吧！

教導主任：……後悔了！

很快的，校長發現白鳥凪的殺傷力将平等創飛所有人。

“我在黑豐中學度過了比想象中還要美好的三年——我見過校長偷偷捧着自己的魚缸到學校後花園那裡，眼淚汪汪的埋葬自己死掉的金魚。”

白鳥凪誠懇道：“三天換次水，七天換批魚，魚的命也是命啊，校長，您還是喂喂後山的貓貓算了，貓貓們比較聰明，會自己養自己。”

校長臉上的笑容一僵，開始渾身冒黑氣。

他就是喜歡養魚，怎麼了？！

台下，坐在禮堂的學長們竊竊私語。

“我也見過校長埋魚！”

“好像确實一兩周就能看到一次埋魚的校長……”

“像固定刷新的npc一樣呢！”

“放過魚吧，校長！”

“校長是真的很喜歡魚，每次都要為可憐的魚們默哀許久。”

“喜歡的話就不要再養了……”

“沒有喜歡就沒有傷害！”

學生們對白鳥的演講開始共情，眼裡也漸漸流露出對黑豐中學的不舍。

白鳥凪的演講還在繼續：

“國文老師經常說，學海無涯苦作舟，不辛苦是沒有辦法真正的理解和掌握知識的……于是他帶着我們去挖野菜、去踏青，去在快樂中尋找‘夕陽無限好，吾輩須慎行，切莫誤年華’。”

國文老師别過頭，小聲嘀咕：“這小混蛋，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還挖野菜，他明明隻挖了一筐野草。”

還狡辯說要效仿“神農嘗百草”，傻乎乎的掐一根草葉往嘴裡塞，氣得他敲了白鳥一個爆栗。

英語老師嘴角微抽：“白鳥送給我的那盆野草盆栽，不會就是你們課外實踐時白鳥挖到的野草吧？”

國文老師憐憫的看了英語老師一眼：“白鳥當天下午就将自己挖到的那筐野草全部都種成盆栽，送給了自己所有的任課老師。”

數學老師、體育老師等人也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白鳥送來的野草盆栽生命力出奇的旺盛，一茬枯萎後另一茬也會長起來，生生不息。

就像白鳥這個小混蛋一樣。

其他幾位老師們也聽到了白鳥一一感謝他們，并且拿出了更多有趣的故事。

那是他們師生之間共同經曆過的美好瞬間。

台下的學生們神色專注，眼睛裡倒映着自己在這所學校學習生活的一幕又一幕。

快樂和苦惱交織的回憶，共同組成了他們三年的青春。

白鳥凪将所有的老師都感謝一遍後，才正式進入演講正題：

“黑豐中學的畢業證書是我們通往下一階段人生的邀請函，希望我們都在這張畢業證書上留下過足夠精彩的故事。”

他眉毛微挑，白色的發絲在燈光下折出細碎的光。

“我的故事留在了通報闆和排球場上，你們的故事也許路過了操場和走廊。”

“在不遠的未來，大家會在不同的地方留下新的故事。”

精緻的眉眼中化開了輕松愉悅的情緒，讓那雙茶金色的眼睛更加明亮：

“我們切莫負年華。”

……

白鳥凪在掌聲中走下演講台，下巴微微擡起，明明是有些傲慢的姿态，由他做起來卻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他就應該是張揚的、高傲的，配得上一切美好。

于是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恭喜畢業，阿凪。”白鳥千代抱了抱比她高了半頭的兒子，如雪一般的白色短發有些淩亂，似乎是被風吹過，還沒來得及打理。

白鳥凪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剛剛在演講台上帥氣發言的人不是他一樣：“你怎麼回來了……我是說，你竟然真的回來了？”

他的話有些颠三倒四，但聲音裡還是帶着藏不住的驚喜。

白鳥千代挑眉，竟然和白鳥凪在台上挑眉時的神情如出一轍：“你的畢業典禮，我當然要參加。”

她指了指學生家長席的方向：“我去那裡了，等畢業典禮結束，我們再拍畢業照。”

白鳥凪順着媽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外公外婆正坐在那裡對他招手。

他嘴角上揚：“好，我們拍畢業照。”

關于這所學校，他還有好多故事可以講給他的家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