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蘿蘿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一場車禍中,更詭異的是,時間像被人按下暫停鍵,生生卡在她死亡前的那一秒鐘。
好在身體的劇痛也随着時間一起凝滞,她的軀體雖然變形的頗為慘烈,但并沒有感覺到多少痛苦,等腦子冷靜下來,她甚至開始打量起四周靜止的一切。
忽然,“身體”一涼,她的“視線”竟與□□漸漸脫離開,像放飛的氣球一樣越飄越高。
難道人死了真的會上天?!
看着地上越來越遠的自己的軀體,蘇蘿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覺得無限唏噓,也慶幸自己這輩子沒做什麼壞事,死了還能上天。
正當她或喜或悲回憶着自己的平生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句冷冰的女聲:
“還想活着就别反抗我。”
聲音就像深冬夜裡的寒風,将人……将魂凍得活活打了個冷顫。
話音剛落下,蘇蘿蘿便開始精神恍惚,幾秒後,強烈的失重感讓她仿若空中飄蕩的雲團,毫不懷疑随便一股弱風都能把她吹散,别說是反抗了,腦袋裡連句完整的求饒都湊不成句。
恍惚中,她隻能隐約感知到周圍的景象瞬息萬變,越來越昏暗,最終變成茫茫無邊際的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當她以為要這樣一直沉寂下去時,左腹部忽然傳來劇痛!
“唔…”
像被鐵錘狠狠錘了一下,她難受得耳朵都在嗡嗡作響,想痛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什麼聲音。
巨痛很快便侵襲到全身各處。愈是疼痛便愈是清晰地感覺到“身體”與之前不同。腦袋一改瀕臨渙散的“輕浮”狀态,變得越來越沉重,像灌了鉛一樣。
蘇蘿蘿抖了抖手指,忍不住伸手,虛弱地輕撫在那塊受到撞擊的肌膚上。
“嘶~”
好痛……
等等!她突然意識到,她……她的身體能動了?!還是熱的?!!
猛地睜開眼睛,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暗黃色“玻璃牆”,昏黃的光線下,“玻璃牆”有一種磨砂似的質感,若有若無地反射着亮光。
這是哪兒?
她努力想爬起來看看,還沒怎麼使勁便察覺到自己的怪異之處……不,應該說是這具身體的怪異之處。
兩隻手臂枯槁的像細棍子套了層肉色膠皮套,蘇蘿蘿瞬間确定這具身體不是她自己的,給她一百年她都不可能瘦成這樣。
這是……穿越了嗎?
“嗚嗚……”晃神之際,細弱壓抑的哭聲隐隐傳入耳朵。她轉首,看見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
有人在!太好了!
她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噫~噜唔唔……”(這裡是哪?)
撸了撸打結的舌頭:“咕噜噜~~”(你是誰?)
蘇蘿蘿:“……”
牆角的女人似乎正處在恐懼的最高峰,特别是在她“友好”地問候後,突然就長大了嘴,哭嚎聲堪比殺豬,快把人腦殼都給掀開了。
蘇蘿蘿捂住耳朵,默默閉上了嘴,先觀察起四周。
她和這個女人都披頭散發的,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統一,隻有一條能遮到小腿的寬松白色長裙。
房間光秃秃的,除了她們兩人外,隻有一張簡易樣闆床和一個敞開式的衛生間。
牆壁和天花闆連成一片,不知用的什麼材質,像抹了一層油的暗黃色雞蛋殼,整個房間放眼望去茫茫一片,沒有任何标志物,甚至連牆壁與牆壁之間的接縫線都不怎麼清晰。
蘇蘿蘿一時找不到門的位置。
光線像是從牆壁外面均勻透進來的,昏黃陰森,和她常玩的恐怖遊戲一樣,她甚至看不清女人的五官。
地闆也很奇怪,光着腳卻一點沒覺得難受,甚至覺得這地面踩着跟床墊一樣,軟塌塌的,像記憶海綿,躺下都可以直接睡覺。
整個房間還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這股刺鼻的味道仿佛在告訴蘇蘿蘿,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密閉的環境會天然給人造成一種窒息感,她心情逐漸壓抑,連重生後的喜悅也被沖淡不少。
幾分鐘後,女人總算是嚎累了,蘇蘿蘿松開被捂住的耳朵,提前将話一字一字提前在腦力裡組織好後,試探性地問道:“這……裡……是……”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開口後還是小小震驚了下:這不是她自己的聲音,而且她剛剛說出來的話,也不是中文。
好在這一會兒腦袋也沒那麼混沌了,腦子開始運轉後,這具身體就像一個天然翻譯器,能将想說的話在腦海裡翻譯好。雖然還不大順暢,但也讓蘇蘿蘿暗暗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再費力去學一門語言。
不過,她并沒有機會将話說完。
“啊~~~!滾開!滾開!嗚……”
這個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女人,一聽到她的聲音又驚叫起來,像隻炸毛的貓。
怎麼了這是?!什麼不要過來?!
蘇蘿蘿甚至狐疑地前後左右望了望,可這房間裡的的确确隻有她們兩個人呀。
她站了起來,向女人靠近了些:“你……”
“哇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