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意識徹底消散前:
“開始!”
瞬間,所有五花八門的記憶片段消失不見,空白的大腦裡“着重”閃過這麼一句話,蘇蘿蘿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茫然地看向房間的某個位置。
什……什麼開始?!
開始逃跑嗎?!
這麼快?!
不會吧?!她記憶才隻接收了一點點,事情不要開展得這麼迅速好不好?!
“咚!”
巨響讓整個房間都抖了三抖,眼睛注視着的位置突然出現幾條裂縫,微弱的白光從裂縫裡透了進來,剛好照在對面縮着的女人身上。
“快閃開!”她朝着女人喊了一聲,女人這回倒是聽進去了,哭喊着爬開。
“咚!”外面安靜兩秒後,又是一聲巨響,這一回牆壁轟然炸開!
一頭形似犀牛的巨獸撞了進來直直沖到牆上,它幾乎是跪着撞進來的,在地上拉了一道長長的血痕,破碎的金屬塊還紮在它身上,特别是腦袋,鮮血淋淋的,巨大的牛角整個斷開,連骨帶肉,看得人觸目驚心。
看見巨獸的這一瞬間,蘇蘿蘿也不知觸動了哪根神經,竟覺得悲恸萬分,她瘋狂的想跑上前,用她這雙纖細的胳膊環抱着這隻龐然大物,好好安慰安慰它。
幸好,理智阻止了她,讓她沒有貿然跑上去,而是退到房間的另一側,與這隻巨獸拉開最遠距離。
“犀角獸!死……死了?!”女人目瞪口呆,緊緊貼在牆壁上,要是剛剛沒躲開的話,估計現在已經被撞成一灘爛泥了。
犀角獸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粗喘了幾口熱氣便徹底安靜下來。那個被撞出的洞口無時無刻不在勾引着她們。女人小心翼翼地朝犀角獸挪了幾步,見它确實死透了沒什麼反應後,尖叫一聲,嗚咽着繞過它的屍體,頭也不回地往外跑,仿佛身後追着洪水猛獸。
等女人跑出去,蘇蘿蘿才步履沉重地上前,剛剛原主的記憶片段裡出現過這隻巨獸的身影,它……
突如起來的強烈睡意讓一直警戒着的蘇蘿蘿打了個激靈,趕緊停止探索記憶的行為。
不會吧,主動去梳理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還會讓人昏睡過去?!
她後背一涼,強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在,已經接收的記憶再重複想起倒是沒什麼不适的反應。
要不是從已經接收的那一丢丢記憶裡知道,原主為了這次出逃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甚至會覺得原主是在故意整她。
沉痛地伸手,幫巨獸合上還在淌血的眼眸。
整理了下已經接收的那一丢丢記憶,她知道自己現在被關在城市邊緣的某個地下實驗基地裡。
這具身體有一些特殊能力,似乎……與動物和異能有關,原主也是因為這些能力被抓、被囚禁、被折磨,最終崩潰,以獻祭自己“靈魂”的方式制造了一場大混亂。
不惜被鸠占鵲巢,甚至主動将她這個“孤魂野鬼”拉過來取代自己。
看來被抓住的話一定生不如死啊……
實驗基地目前一片狼藉,毀的毀、塌的塌,随處可見鮮紅的血迹。
她也沒什麼行進的方向,暫時就悄悄跟在女人的後面跑。這個實驗基地建的堪比迷宮,像套娃一樣,一扇門推開後又是幾扇新門,心态不好的,估計沒跑多久就崩潰了。
好在現在整個實驗基地的電力系統都處于崩潰狀态,路道上亮着的都是些應急燈,灰蒙蒙的也不見活人,大部分門都一推就開,有些牆上還有被實驗基地裡暴亂的動物們撞出來的大洞,一路下來算得上是暢通無阻。
走的路多了,慢慢的蘇蘿蘿也摸索出一些門道,當她發現有隊伍在四處搜索時,便不再跟着那個女人瞎跑。
還算輕松地躲過幾波搜尋後,蘇蘿蘿發現抓捕她們的人并不多,制服也不統一,很顯然是臨時集結到一起。
她在躲避的同時甚至還摸索到了樓道的位置。
樓道靜悄悄的,她小心翼翼地閃進了樓道,站在空蕩蕩的樓道上,難得稍稍松了口氣。
往下是密密麻麻的數不盡的階梯,越往下,樓層配置的應急照明燈越少。
看着完全漆黑的盡頭,蘇蘿蘿突然情緒上湧,腦袋“嗡”了一下,許多記憶片段争先恐後地湧出,還多是些令人撕心裂肺的分離大場面,記憶中的哭喊聲過于撕心裂肺,仿佛能将她的腦瓜子都撕開。
她搖搖欲墜,踉跄了幾下後靠在牆壁上,視線開始模糊……
不行!打住!現在可不是接收記憶的時候!
伸手重重掐了把大腿,腿上的劇痛讓她狠狠打了個哆嗦,但也終于是止住了回憶,視線重新變得清明。
她甩甩腦袋趕緊轉移視線,往上倒是清楚得很,因為隻有一層。
看着樓上緊閉的大門,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知道自己是在地下實驗基地的蘇蘿蘿毫不猶豫地選擇往上走。
不過……
她頓了下腳步,用路上找來的手術刀割下一根頭發,這具身體的頭發長至腰部,一根就足夠顯眼了。指尖輕輕一甩,長發便悠悠地飄到通往樓下的階梯上。
然後,她才輕手輕腳地上樓,深吸一口氣後微微推開一絲門縫。
這一層的情況比樓下好許多,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怎麼被破壞,要不是黑漆漆的也隻亮着照明燈以及看見牆角那幾道細微的爪痕,蘇蘿蘿壓根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