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或許有邪修依靠,當做倚仗,但我們也并不是全無後路。”
“你帶人探到的這消息很重要,很有價值,之後就帶你那隊裡的人一起去庫房領原定獎賞的雙倍吧。”
“容姐你心中有數就好。”那隊長知道這是趕客了,便心懷歎息地退了下去。
隻留坐在書房中的容岚看着茶杯碎片,眼眶不自覺地就紅了起來。
一宿未眠。
容岚醒來後就叫管家備上一大桌子靈菜,又叫人去喊來了顧易。
她看着顧易吃飯,看着他毫無少年意氣,更是看着他那清清冷冷的平和心境。
容岚不自覺地也安定了下來。
她對過去有所感慨,也就順暢說出,并借此引出昨日得知的一切消息。
顧易有權知道。
自顧易放下筷子後,就再沒機會将這一桌子靈菜吃完了。
“靈魂……”顧易呢喃着。
容岚閉了閉眼:“我也無法确定被帶走的靈魂究竟是不是要被邪修煉制成傀儡,隻是說有這個可能。”
顧易定了定神才說:“隻要他們的靈魂還沒有消散,那作為兒子的我,無論如何也會讓他們解脫。”
“你有這想法自然是好的。”容岚說到這裡,又想起了那條不知道算不算是後路的後路。
也就是廉可人。
容岚剛想叮囑顧易,說說廉可人的實力對于決定局勢的重要性,轉眼容樂就帶着夢柔一并入門。
兩人步伐匆匆,夢柔一見到容岚,即便她第一眼看向的是顧易,也能毫不猶豫地收回目光,并堪稱狠厲地跪了下去。
容岚放棄繼續和顧易說話的想法,隻皺着眉毛詢問:“何事?”
容樂隻一句:“夢柔知道幕後的人是誰。”
容岚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氣勢也不由外放,夢柔被鎮得臉色蒼白,瘦弱的身子不自覺發抖。
但經解逸一說後,夢柔明白這是個機會,所以也一早就做好了面對這般局面的準備。
她深呼一口氣,開始将一切娓娓道來。
那些恩怨,那些仇恨,那些對于她的“父親”來說,堪稱執念一樣的東西。
當然,期間她也不忘說起,自己身體中很有可能留有對方的暗手。
希望能讓容府客卿幫忙看上一看,以及夢柔在之後也确實說出了,不要那容府一半财産,隻希望容岚能竭盡全力庇護她一月不死。
容岚到此的第一句話,自然是發難,“既然你和那幕後之人是一丘之貉,甚至此前也想算計易兒,你又憑什麼會覺得我會遵守承諾,甚至還能和你繼續談其他,而不是直接将你囚禁關入地牢?”
夢柔頂着慘白的臉色笑了笑,“容家家主不會這樣做的。”
她說的不是容岚這個人,而是頂着家主身份,也必須兼顧家族對外聲望的容岚。
“何況我隻是求您保我一月……一月之後我是死是活,全看我自己。”
“您可以向我詢問任何信息,無論是城中出現的大量少男少女,還是與我‘父親’有所牽連的邪修,隻要我能回答得上來,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說吧。”容岚居高臨下地看着搏命求活的夢柔,此時她倒是高看了一番眼前少女的心性。
夢柔深呼一口氣,“城内出現的那些人,都是為了成為顧易的朋友、家人,好在他失去整個顧家以後,能填補他情感缺失之處,并借機利用傷害顧易。”
“至于邪修……那人自己能力可無法做到滅殺整個顧家。”
“那人,也就是我‘父親’,他曾經同屬留城中人。您作為騰州留城第一家族的家主,必然會對其有所了解……”
“那您也定然知道,那個家族直到此時早已覆滅。”
容岚知道,夢柔說的是對的。
那家族覆滅之時,容岚隻當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應有的更疊換代。
别說是人家,就算是容家有這種情況,容岚也不會意外。
隻是沒有想到裡面還有這檔子事,而她卻從未察覺。
她垂眸看向夢柔,女孩跪在地上,半低着頭,語速很快,似乎生怕慢了兩句,自己就真會遭些折磨性質的大罪。
當然不會死,但搏命又哪是什麼輕松的活。
“那人認為家族背叛了他,便将整個家族内部所有人,包含家族内部全部資源,曆代傳承,都賣給了邪修。”
“邪修最擅長把人制成各種怪物,那些人的下場大多如此。資源和傳承之流,則換來了邪修的一次幫扶,顧府大部分資産就是他交付的後續尾金。”
“至于留存下來的少部分……這些原本将會成為引着顧易到處奔走,使他無比痛苦之物。”